墙头不稳,花心成疾。

【一八张嘴】不咸山上仙(十四)

无语问苍天,何时能完结。
是-ZE 漫画设定,有私设,无视电视剧剧情注意,慎!前文链接:https://moumoumoubing.lofter.com/post/1d816b0b_feb4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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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睁开眼睛的时候,没发现什么变化。

除了身后那个突然开始看天看地、又进又退的算子不见了之外。

在他被一阵强光刺激到眼睛复又睁开的这一瞬间。

所以,那个算命的去哪儿了?到底是他被转移了位置还是那个算命的被转移了位置?

张启山眉头紧锁,选择了一个方向第无数次开始向前,走了这么多冤枉路,他再怎么愚笨也发现了这处地方的古怪并不是一句表面的迷路那么简单。他张家明面儿上不说,实际是干什么行当的也不过俩字——倒斗。因此他于阴阳风水、五行八卦虽不精通,也不至于一点不懂。他知道自己此时恐怕陷在一处阵法之中,越是胡乱走动越会深陷其中,可让他自缚双足坐以待毙他又万万不能甘心,只得咬着牙拼一把人品。

至于那个算命的?张启山眸中冷光一闪,连误入阵法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出来,可见那算子也并不是什么真正的算命先生了。

脑中千回百转,却毫不耽误张启山脚底生风走的飞快,眼珠微向右移,右手边这棵叉上划痕的树是他第四次路过,较之前一次,延迟了十分钟左右。

有门!张启山暗道一声,紧随着这些许希望没有丝毫停歇的继续,却被前方不过百米之内传来的一声枪响震到,闪身躲到了树后。

误入阵法的日本人?

张启山握紧匕首,屏住呼吸分辨身后的脚步声——只有一个人。

脚步声逐渐近了,张启山缓缓躬起腰,将手中的匕首反手拿着,小腿上的肌肉绷紧,整个人像极了一只潜伏在草丛中的猎豹。

然后跃起,击杀,手起刀落,不留活口。

“刀下留人啊————!”

“怎么是你!”

脆弱的致命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齐铁嘴心惊胆颤的看着张启山及时收了手中刀势,没有一次像这样的感谢张启山的单兵素质,否则,他现在已经是身首异处,成了这刀下的冤魂。

张启山拉起齐铁嘴重新躲回树后,林中恢复平静,仿佛刚才听到的枪响只是一场幻觉,可是怎么可能呢?张启山狐疑的看向齐铁嘴,身边的人正抽着冷气抚摸自己颈上的刀伤,看到张启山看他,便苦着一张大难不死的脸絮叨,“这一天可真够要命的,加起来受的伤比我过去几年还要多!”

张启山不管他,只问,“你没有听见枪声?”

“什么枪声?”

齐铁嘴一愣,竖着耳朵听了半天肯定的点头,“没听见”,复又想了想,道,“也许是幻觉,毕竟这处阵法十分精妙,连我都差点被蒙混过去……对了!阵法!”

又经一次死里逃生,齐铁嘴这才想起还没告诉张启山他的发现,便赶紧把拉着张启山的胳膊将他之前的推断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完了还加了一句,“等咱们出去了,肯定能见着水,可渴死我了。”

张启山听着,心里隐隐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难道之前这人说的全是真的?而且这分金定穴的本事可不是随便一个算命先生就会的,莫不是同行?

张启山想起父亲之前曾和他说起的话,心里暗自计较着,面上却一点不显,齐铁嘴知道张启山定能分辨他这通话是真是假,只当这人如今犹豫只是不信他,便蓦地一把抓住张启山的手,主动错开半个身形,让张启山跟在他身后。

“我说,我这幅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样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想要我性命不比捏死一只蚂蚁简单,你要还不放心,我把整个后背都交给你。”

齐铁嘴说完便转过身去,认准方向迈开步伐,嘴里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叮嘱着,“踩着我的步子走,一步都别走错,要不然到时候走散了还要我去找你。”

张启山左耳进右耳出,僵硬着被牵住的胳膊眼神复杂,一时恍神,前面那人的话音只留了一个话尾巴。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说了,我永远也不会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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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场景并无变换,两人脚不停歇走着,可两边逐渐向后的景色在张启山看来却是一样的。

心中存有疑问,张启山不是不敢发问的人,“你之前说你姓齐?家中靠替人算命看相为生?”

“是啊”,张启山难得主动搭话,齐铁嘴一高兴,就笑眯眯的回头看了一眼,“譬如你呢,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格,有三昧真火护体,百无禁忌,妖邪不侵。”

张启山冷哼一声,对自己极好的命格嗤之以鼻,想他如今的经历,哪里像什么大富大贵?

信命?不如信他自己。

“你一介算命先生,是如何看出此处定有大墓的?”

齐铁嘴一噎,腹诽着张启山该死的职业病,他之前洋洋洒洒说了好些,听在他张启山耳里难道只有这句才是重点?可还得乖乖解释。

“既是算命先生,难免替人相看阴宅。”

张启山不置可否,沉吟半晌继续问,“可否告知姓名,家中尚有几人?”

齐铁嘴毫不犹豫,随口便说,“家中独门独院,独户独居,独我一人,齐铁嘴。”

没有反问,没有追问,说完之后便任由张启山沉默下去,仿佛对身后打听他私事的人一点也不好奇。

张启山心中所想却更是繁杂,父亲有一好友,长沙九门的齐门八算,一辈只出一个代代相传的“齐铁嘴”。

正想着手心一痒,像被人用手指挠过,张启山回过神来,听齐铁嘴问,“你之前问我有没有听见枪声。”

“如何。”

“你现在听?”

话音刚落,一声枪响,又在百米之内。

没待张启山询问,齐铁嘴已经开口解释,“之前以为幻听,如今听来却是真的,这阵外恐怕不巧守着日本人。”

来得好!张启山眼神一凛,逃了一路他早就逃厌了,正盼着能碰上几个日本人杀给他泄愤。

“还有多久出阵?”

“树影三圈又三圈,三金加三金即是双鑫,双鑫相叠四十八分,你我二人再一对半……”

齐铁嘴扬声说出一个时间,声音里带着点小得意,“还需二十四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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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分后,二人出阵,眼前大道铺陈,三人一队的日本人正在百米之外,一分不多,一米不少。

“怎么办?”齐铁嘴压低声音拍了拍张启山的肩,“前面大凶啊。”

张启山闻言瞥了齐铁嘴一眼,压下相牵的两只手突然松开那一瞬的怅然若失,抬头看了看身边的树,“会爬树吗?”

齐铁嘴条件反射点头,“爬树谁不会啊。”

“很好”,张启山点点头,总算觉得遇着件顺心的事,“上去。”

“啊?!上哪去?!”

真上啊!齐铁嘴无声的哀嚎一声,认命的抱着树干爬了上去,屁股刚挨着枝繁叶茂的树干,还在树底的张启山已经灵活的窜了上来,“屏声。”

刚准备夸赞两句的齐铁嘴默默闭嘴。


此时的张启山像一个刺客,敛了一身的气息——主要是杀气,两只眼睛如同荒原上恶狠了的狼,冒着瘆人的绿光看着远处的三人小队越走越近。

背靠着背,僵硬死板的、在丛林中仍然照用的三角队形,张启山舔了舔嘴角,心里默数着一二三等着那个注定要被打散的三角慢慢移到树下,在齐铁嘴看来就是一个黑影一闪,方才还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一跃而下骑在了最外侧那个日本人的脖子上,两腿用力拧断人家脖子的同时,一回手手中的匕首已然插进了左侧日本人的咽喉,断裂的喉管喷出的鲜血浇了他唯一还活着的同伴一头一脸,这个呆楞在原地的日本兵刚反应过来他的同伴死了,自己的太阳穴就被打了个对穿——他也死了。

行云流水一般,无声无息三条人命。

齐铁嘴看的目瞪口呆脖颈发疼,可还是想要情不自禁的鼓掌。

算命的胆子小,别吓着他。佛爷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他当着佛爷的确表现的不怎么英武,可他八门的当家怎么也不该被算进胆小的一类。不过佛爷认定了,也就等于在张家人面前盖棺定论了。

所以这样血腥的场面佛爷从不会叫他看见,如果不是这个十年前的张启山,他不会知道原来佛爷连要人性命也要的这般好看。

张启山在树下收拾战利品,除了枪和子弹,还找到一把手电、一盒火柴、半壶酒,抬头叫齐铁嘴下来,却看见算命的两颊泛红、神游天外,一挑眉,没由来觉得有些可爱,“你还不下来?”

齐铁嘴回神,“哦哦,马上,马上。”

抱着树干往下溜,没留神就是一个屁股墩,龇牙咧嘴的叫娘呼痛,眼睛余光看见偷笑的张启山,许给张大佛爷的春心刚才狂跳了一通,这会儿看见没长熟的张启山还是觉得丢了人委屈,鼓着嘴爬起来拍拍衣摆,哼唧一声走了。

张启山一愣,面上第一次带出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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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水相逢,共患难大抵都是有用的。之后的两日,二人之间也似融洽不少。

日本人没再碰见,张启山走散的兄弟们也没碰见,好在时不时能碰见野鸡野兔,不至于饿着肚子。

第三日,二人照旧天亮出发,毕竟林中夜间野兽出没,比之白日更要危险许多。一路沿着水流往下,到一处分岔时齐铁嘴停住不走了。

“大凶啊!大凶!”

张启山不理他,专往大凶的地方走。

齐铁嘴赶忙拉住张启山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让人往前,张启山脾气好了不少,最起码没有一把将人掀开,“这两日碰见的大凶还少吗?”

“这次不一样!”

齐铁嘴急了,“我知道你本领高强,就是带着我这么个拖油瓶照样大杀四方,可这回不一样,双拳难敌四手,再好的汉子也架不住人多呀,要是他们来个四队五队的,那就是十几二十人了。”

张启山默默比对了一番这般情况下的双方武力值,无奈的承认了“大凶”这一事实,既然前路不通,那便只有藏躲这一项选择,张启山四处打量一番,给了个眼神示意齐铁嘴跟上来。

齐铁嘴松了口气,这时候的张启山可比之后的张大佛爷好劝多了,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低头安抚安抚自己的小心脏,没注意前面一头撞在了张启山背上。

“诶呦,这是怎——”

话还没说完,嘴上捂上来一只手。

张启山满目警惕的环视四周的草丛,这里靠近水源,周围多是矮木,方便于人藏身,又是在分叉路口,张启山耳朵一动,捕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双目猛地暗沉下来,不自觉看了旁边的人一眼。

是他不慎被人守株待兔,可身边这人几次三番救他,这次怎么才能不连累他?

齐铁嘴疑惑的对上张启山双眼,不知道两天前还在嫌他累赘的人如今已经开始自责于自己的连累,只是稍一错眼之间看见张启山身后的草丛里露出来的黑洞洞的枪口,不知用从哪儿生出的爆发力,一个回身搂着眼前的人转了一圈。

误入陷阱,被包围了。

回身之后还是看见枪口的齐铁嘴一瞬间是这么想的。

然后他一个飞身将搂着的人扑倒,两个人滚团似的沿着稍陡的草坡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身后耳边尽是枪响,分不清子弹打在草身上还是人身上——反正齐铁嘴紧张的没顾上疼,谁让他难得英雄救美一回。

不知滚了多久,齐铁嘴听见“咕咚”一声,便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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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疼痛,张启山几经挣扎才顺利恢复意识。

身下的泥土湿润,身上压着一具身体,鼻尖闻到的是混杂着水汽的血腥味道,而那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

张启山一个激灵,扶着身上这人的肩去看他的脸——是齐铁嘴。

霎时,无名的怒火席卷而上,烧的张启山的神经噼啪作响。

他小心翼翼的叫了叫昏睡的人,那人迷迷糊糊醒来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你没事吧?”

然后又昏昏沉沉睡过去,嘴里嘀咕着,“我怎么这么疼呢。”

张启山冷着脸没说话,站起身检查了一遍周围——他们从一块巨大的石头延伸出来的部分掉了下来,刚好掉在了这延伸出来的部分和底下的平面构成的天然凹陷。

一条浅浅的溪流流过,四周茂草遮掩,暂时安全。

而那些日本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没在附近。

张启山稍稍放心,快步走回齐铁嘴身边。

动作轻柔的摸了摸肩部的伤口,还是疼的昏迷中的人一颤。张启山让齐铁嘴趴在自己腿上,手绕过齐铁嘴的脖子解开颈间盘扣,将受伤那一边的衣袖褪下来。

一共两处枪伤,子弹全在里面,他必须先把子弹取出来。

一咬牙狠狠心,张启山用一旁的溪水仔细洗了洗手,伸出两根手指就戳在了伤处。

立竿见影,齐铁嘴梗着脖子醒了过来,可还记得不能大声呼痛,下意识咬住的嘴唇立马就见了血。

怒火滔天之外,胸腔里还夹杂着一些不容忽视的疼。

张启山用指腹轻轻抹除齐铁嘴嘴唇上的血,麻利的把褪下的衣袖卷成一团递到齐铁嘴唇边,声音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我得给你取子弹,有些疼,你忍着。”

齐铁嘴嘿嘿一笑,“我不疼,你别担心。比这疼多少倍的我都见识过,你别小瞧我。”

然后一张嘴咬住了布团。

张启山没说自己信不信,这人细皮嫩肉的哪像吃过苦的?哪个舍得他受那样的疼?只是抿紧的嘴唇绷成了一条线,倒显得比真正受了伤的还要难捱。

掏出缴来的半壶酒喝一口含在嘴里,张启山对准伤处尽数喷了上去,齐铁嘴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后肩又疼又麻,一片火辣辣仿若烧起来的感觉里听见张启山的声音,“好了”。

他一个没撑住,又昏了过去。

这一次张启山没在叫他,只是沉默着撕下自己一片干净的里衫,缠在齐铁嘴的伤处绑起来。

心里的焦急担忧一点也没轻下去,这里没医没药,全凭这人自己,怎么熬的过去?

当天夜里,齐铁嘴果然发起烧来。嘴唇干裂起皮,含含糊糊喊着渴。

张启山只得一遍一遍将浸了溪水的布条敷在齐铁嘴额头上,再多的恨不能以身替之也只是枉然。

不敢让受伤发烧的人睡在水汽太重的地方,周围又没有大片的树叶可以用来舀水,张启山只好把布条淋湿,再凑在齐铁嘴嘴边拧水给人解渴,可拧出的水流并不聚中,昏睡的人又张不大嘴喝的吃力,张启山盯着齐铁嘴干裂的嘴唇看了半晌,走回溪边俯身自己喝了一大口。

然后缓缓托起齐铁嘴的头,捏住齐铁嘴的下巴小心的凑过去,四瓣相贴将嘴里的水尽数渡过去。

齐铁嘴像是渴极了,咽下所有的可以润喉的液体又孜孜不倦缠上了赐给他甘霖的水源,滑腻灵活的舌头缠上来,张启山闭起眼将它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吻。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天光乍现的时候,齐铁嘴的体温总算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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