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不稳,花心成疾。

【一八张嘴】不咸山上仙(十五)

第一更说这是篇一发完,呵呵
是-ZE漫画设定,有私设,无视电视剧剧情注意,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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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张启山手一颤,望着怀里自跳车之后就一直昏迷的人满心焦急,“副官,老八刚才是不是说话了?”

“佛爷,您没听错”,守在一旁的张副官点点头,面露担忧,“八爷方才喊,疼。”

张启山环抱着齐铁嘴的手紧了紧,他们在古楼之中摸索的时间已不算短,可迟迟不见怀里的人醒,如今又听见呼痛声,更是让他紧张担忧,他被自己的妄自揣测和胡思乱想束缚着,生怕是纸人与他们不同所以对生死线产生了异样的反应,又怕自己擅加干涉反而不美,几番迟疑犹豫,到如今实在不敢再等下去。

张启山缓缓把倚靠在他怀里的人扶起来,看了一眼冷冰冰的地面,把双眼紧闭的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尹新月的肩头,然后从上衣衣兜的夹层里掏出一片小小的白纸来,张副官立马会意,及时划燃一根火柴。

火舌燎上一角,瞬间变成一抹灰烬。

尹新月低头看了看齐铁嘴,昏迷的人毫无反应,不由的挑眉惊呼,“这就完了?!这也太简单了吧!”

张启山没理她,只是盯着一小片灰烬出神,张副官只好任劳任怨的解释,“这是八爷教的法子,本该是有用的,可现今八爷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这法子还能不能生效。”

“能”,张启山把那片灰烬在指尖揉碎,伸着沾满黑灰的手指在齐铁嘴白净的脸上轻轻抚过,留下两道显眼的痕迹,“老八不会让我找不着他。”

说着便低低地笑了,轻柔的目光一遍遍在齐铁嘴俊朗的五官上流连,让扶着齐铁嘴的尹新月如坐针毡,“还给你?”

张启山好笑的撇了尹新月一眼,尹新月不服输的瞪回去,随后便见张启山摇摇头,捏了捏齐铁嘴搭在膝上的手,“我让副官保护你,他…还要拜托你。”

尹新月听着奇怪,才要发问,张副官已经接了话,“佛爷,您真要去?”

“要去”,张启山看着不远处的两具棺椁,斩钉截铁下了结论,“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两具棺椁就是古籍中有过记载的'易命棺',传言若有两人同时躺进棺内,便能一命换一命,让人死而复生。我性命无忧,无需连累他人,只是进去一试,若有用当然皆大欢喜,无用也可尽快另寻他法,你不必担心。”

张副官听了也不再劝,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八爷回来需要三个小时,您还是等八爷回来再进去吧。”

张启山摇摇头,“只怕他回来,我就进不去了。”

张启山明白,他张家祖上到底是干什么的,连他父亲都弄不清楚,这等逆天的诡谲之物谁知道是福是祸?可他丢不下的太多,舍不掉的也太多,注定了有这一试。只是不能亲眼看着这个将他牢牢牵绊住的人醒来,他恐怕自己死都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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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内一阵抽搐,齐铁嘴拼命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入目一片土色,偶尔点缀着点点陈绿。

“我这是…入土为安了?”

“那哪儿能啊!我堂哥费多大劲儿才把你救回来啊!”

视线向前延伸,一个人影逐渐走进视野。只见那人忽的蹲下来,是一张稚气未褪的娃娃脸。

有些眼熟,俨然没长开的张副官。

“张副官……”

齐铁嘴喃喃道了两声,停滞的脑筋终于开始转动,他现在是在造成佛爷心魔的幻境里,后肩为了救十年前的张启山带着的枪伤还在火辣辣的疼,所以眼前的,根本就是十年前的张副官?

张日山定定的盯着齐铁嘴,他在今早捡到了自家堂哥随身的匕首,吓得肝胆俱裂一路顺着血迹找下来,好不容易才见着全须全尾的堂哥,还没缓口气,就看见了这个三番两次救了他堂哥的书生。

日军的天罗地网,葬父救命之恩,还碰巧是个长沙的算命先生?天底下真有这么刚好的事?

这些也就算了,张日山勉强想着说不定他堂哥真是遇见了贵人,反正目前看来这人也没干什么不利于堂哥的事,所欠的恩情也俱是真的,他也不排斥在堂哥不在的时候保护他的安全。

可真正奇怪的事情就出在这儿。

张日山在齐铁嘴昏睡期间已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齐铁嘴打量了个遍,这会儿依然没看出朵花儿来,这样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人,到底是哪里值得堂哥那般看重,照顾看护之事亲力亲为,半点不让他插手,如果不是要亲自去周围设一些陷阱谨防追兵,恐怕他连这个护卫的工作都捞不到。

齐铁嘴不自在的动了动,心里清楚正盯着自己猛瞧的人这会儿在想什么,可他什么也不能回答他,只得清了清嗓子试图搭话,“请问这位小哥,可曾见过有人和我一起吗?”

“你以为我会扔下你不管?”

隐隐含着怒气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齐铁嘴吃力的扭头去看,却不慎扯动了伤口疼得直抽冷气,张启山拧着眉快步走过来,点点头让张日山去一边休息,然后不冷不热的朝齐铁嘴丢下一句解释,“这是我堂弟。”

多的,便没了。

齐铁嘴闷闷地“嗯”一声,蔫头搭脑的又趴了回去。

他的伤口伤的不巧,保证不了他一个舒适的睡姿,他只得被张启山摆成大脸朝下的姿势,不是趴着就是侧着,压在身下的那条胳膊早就麻了。方才和小副官说话的时候还不觉着有多严重,这会儿偏开始刺刺的疼起来。

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我不是那个意思”,然后撑着胳膊往后瞧,“我就是担心……”

话还没说完,被一个大巴掌摁了回去。几乎感觉不到的力道在背后动作,盖在身上的衣服被掀开,露出没套着袖子的半边肩膀,阵阵清凉糊上来,火辣辣痛着的肩膀瞬间就轻松了许多。

齐铁嘴忐忑着道谢,总觉得此刻的张启山比幻境中初见时还要冷淡,明明之前他们之间的气氛已经融洽了很多,莫非是他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

齐铁嘴暗自猜想着,时不时飞过来偷瞄他的眼神被张启山全部无视了,张启山洗干净手,重新走回齐铁嘴身边拉起那条发麻的手臂细细的揉起来,深锁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却在两人之间又竖起一道坚冰。

齐铁嘴嘴唇张了又合,终是没有说话。

冷凝的空气让人紧张,仿佛连时间都是停止不动的。

不知过了多久,齐铁嘴轻轻动了动握在张启山手里的胳膊,“好了。”

张启山应声放手,从张日山那儿拿来两样东西塞进齐铁嘴怀里,多余的一秒也不再逗留转身便又离开。

齐铁嘴愣愣的看向手里的东西,印着日文的干粮和装在酒壶里的水,心里却万般不是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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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的清风吹拂而过,张启山揉着胀痛的脑袋选择了一处坐下来。这里看得见里面,里面却看不见这里,正是他决定今晚用来守夜的地方。

形势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们修养疗伤,今晚一过,不管伤势如何,明早都必须出发。

张启山抬眼望去,正看见那个受伤的人愣愣的捧着他给的东西,半晌才拿起一块送到嘴边。

相处不过数日,他见的最多的,就数那人吃东西的样子。两颊微鼓,双眼轻眯,仿佛草根树皮都能吃出山珍海味的味道,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总之不该是如今这样,低垂着头,什么也看不清。

张启山叹一口气,觉得烦躁极了。

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昨晚的趁人之危和不可自拔,也想起了自他猛然抽身之后源源不断侵入脑海的散碎记忆。

他从未到过的长沙,他从未住过的府邸,他从未处理过的军务,还有形形色色口称“佛爷”却从未遇见过的人。

这份记忆太过零散,甚至不能组成一个完整的片段,即便是有他唯一见过的算子偶有穿插其中,也几乎近于失真。

那样言笑晏晏、放松自在的算子,他从未见过。

不远处吃完干粮的齐铁嘴已经自力更生的重又趴了回去,安安静静不发一语,一点也没了之前絮絮叨叨的活力。

张启山放松四肢向后仰躺下去,落日的余晖被茂密的枝桠切割成无数的碎片,一如他未卜的将来。

伐光碍事的树杈,君临无际的平川,方能一睹炫目霞光,除此再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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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三人如张启山所说早早上路。他们已经在这林中困了足够久,和弹余粮足的日本人打持久战根本是自寻死路,再不能突出包围,迟早会成为敌人的俘虏。

陌生的感情和陌生的记忆片段扰的张启山烦恼不堪,一靠近齐铁嘴就会被各种酸涩甜蜜的满胀感包围,使他即使忧心齐铁嘴的伤势,也只能在时时刻刻关注之余,不咸不淡过问几句。

齐铁嘴是何感觉暂且不提,倒是张日山第一个到了极限。

刚开始他没反应过来,可现在瞅着堂哥和这算子的样儿,不正和较劲的两口子一模一样?他也曾见过老家的大姑娘和大小伙儿谈恋爱,可哪对不是飒飒爽爽,直直白白的?有啥毛病当面说,忽远忽近、别别扭扭的是整啥?

张日山也没心情琢磨张启山和齐铁嘴并不是谈恋爱的姑娘小伙儿,干脆死马当作活马医,把两人送作对揣着枪开路去了。

齐铁嘴一言不发的跟在张启山身后,沉默的像个哑巴。

如果是他的佛爷,他现在有一百种方法打破僵局,还能丝毫不显刻意,可面对眼前这个张启山,他却有心无力,连问题的病因在哪都毫无头绪。天时地利人和他全都不占,重建本就不稳定的崩溃关系,他需要更多的小心翼翼。

张启山警惕防备着四周,却被身后老老实实跟着的人分去了大半的精力,一个安静的连脚步声都可以忽略不计的人怎么就比之前聒噪万分的人还要引人注意呢?

张启山烦躁的“啧”一声,决定不去辜负张日山的一番好意。

“我有话问你。”

齐铁嘴闻言一阵紧张,“你问。”

“问之前,我要先确认一件事。你说你永远不会骗我,还能不能当真。”

“……如果当不得真,我便不会说这种骗人的话。”

张启山沉默了数秒,接着问,“那好,我想问的不是什么难于作答的问题,只是想和你确认一遍,你真的是长沙人氏,真的叫齐铁嘴吗?”

不说难于作答,这个问题简直太好回答了,齐铁嘴满怀不解,可还是认认真真的答道,“千真万确。”

前方的脚步顿停,齐铁嘴赶忙跟着停下来。

张启山慢慢转过身,凝视着齐铁嘴的眼睛,“那么,我们之前是否见过,或者,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齐铁嘴猛地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脸镇定的人,几次想要回答,最终却断断续续吐出这样几个字,“你…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术者从商,又与解九年岁相当自幼交好,齐铁嘴也没少干坑蒙拐骗的事。面千样人带千样脸,毫不设防的那张面孔却自始至终对着自成一样的张大佛爷。

齐铁嘴尴尬的别过头,他知道自己方才的言举已经将自己暴露了干净,可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从那场多年以前的相遇,到这场几日之前的相识,他有那么多那么清晰的点点滴滴,抹了哪个都舍不得,没有数月时光只怕如何都精简不完。

张启山眸光渐深,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背叛感,初识时他发觉的所有异常大半都有了解释,他全身心信任的,殷殷关切的,舍命相救的,全都不是自己!

这么想来,他连自己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他竟然会以为有人肯为自己这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做到这一步。

无法自控的感情让张启山的表情逐渐变的扭曲,直把自觉尴尬够了重新对上他双眼的齐铁嘴骇的一跳,不自觉便一把抓住张启山的手,将冰冷的手掌握住焦急的揉了揉,“你怎么了?!”

接着便被一把甩开,脚下不稳的倒退两步。那个甩开他的人却只是目无感情的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心念跳转,齐铁嘴转瞬便明白张启山误会了什么。不顾后肩的枪伤,赶忙追了上去。

只是张启山态度坚决,再没给他机会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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