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不稳,花心成疾。

【带卡】隔在远远乡

大概都没想到他真的有个姊妹篇。尽管妹妹长得十分不好看。
我有所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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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鬼才要当公务员。

这句话平地一声雷,冲天的怨气都被破开了一个洞。

排队取号等着领杀青便当的一众忍者再顾不上聚众讨论各自的死法,一边对四战的罪魁祸首怒目而视,一边乖巧的加快了脚步。

办公桌后的鬼差才将鬼气收敛了一些。

——快点走吧,死都死了怎么死的也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赶紧投胎,省的被留下当公务员。

带土不痛不痒看的直乐,想着可不都是鬼在当公务员嘛。公务员低酬劳高风险,时不时还要被来办业务的新鬼喷一脸,比如旁边这位宇智波斑。

可怜的鬼差恨不得再死一千遍。

带土乐够了,好心的提醒他们的问题得找最高长官。斑一脸高贵冷艳的进了阎王办公室,被一脸生无可恋的阎王亲自送了出来。

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反正他们搬进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不上天不入地,也不在中间的人间。

带土好奇斑是怎么弄来了一块宝地,斑二话不说反手扔给他一份文件。

题目斗大的黑宋加粗体——有关火影剧组木叶相关人员拨地另置同意书。

底下两道血手印,也不知道用的是鼻血还是内出血。

带土点点头非常满意,同一剧组统一解决,省钱又省力,虽然浪费了一块地,但好歹保住了命。

都成鬼了,干嘛还想不开非要再死一次?


02.

乔迁新居,带土一晚都没坚持下来。第二天一早就留书出走,并且发誓再也不回大宅住。他搬进来之前不知道隔壁就是千手宅,光有富岳和美琴也就算了,人家是合法夫妻,止水和鼬也能忍受,毕竟是久别重逢,可他真怕哪天夜里偶遇翻墙的初代目,和初代目那个在窗口翘首以盼的劲敌。

木叶的敌人和朋友都不太常见,他要去寻找真正的友情。

几乎没费什么劲,带土又一次迁了新居。左手水门宅,右手野原宅。他的宇智波宅在中间。

名牌上留了一个空位,他反复念叨着一个姓,没敢写。

手指虚虚的在空白的地方抚过,几次试着触碰那块冰冷的铁牌都收了回来,他怕自己没把握好力道,一根指头就让那个遍体鳞伤的人支离破碎,随风而逝,拢都拢不回来。

轻轻的将名牌挂在门口,带土顺手带上门转身去了左边。

如果,如果真的有将那片空白填满的那天,他会不会太幸福了一点?活着的时候受尽苦楚折磨,死了却安息在桃源。


03.

水门宅布置的和从前一样。多年不来,带土依旧闭着眼就能摸到路。即使刚开始有点生疏,他复习几次之后也就没问题了。

琳坐在老位子上,笑着和他打招呼。一张桌子五把椅子,一柄茶壶五盏杯子,处处空置一个,有人不在。

带土谢天谢地谢师母,总算没有再拉出那把空椅子,给那盏空茶杯里倒满咖啡。天知道他第一次来蹭吃蹭喝的时候受了多大的惊吓,搞不清到底是谁死了。

琳将他的杯子倒满递过来,“今天表现不错,这是奖励你的,你不尝尝看吗?”

带土硬着头皮呷了一口,随即眼睛一亮,放心大胆的喝了一大口。浓黑的液体没有一点苦味儿,不知道加了多少奶和糖进去。

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两大口下肚,满满的杯子空了一半。琳给他添满,还不忘叮嘱继续保持,奖励加倍。

带土点头如捣蒜,再也不要回忆起被苦咖啡控制的恐惧。

身为人师的四代目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看戏,纵容自己的女弟子无伤大雅的报复把戏。毕竟任谁也受不了每天一开门就看见有个人土下座在门口,用严重缺乏的词汇不厌其烦的重复同样的忏悔——向他们夫妇忏悔鸣人,向琳忏悔卡卡西。害得他们都分不清那个眼泪汪汪的哭包,到底是个一米八几的少女,还是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别人家的孩子做错了事,还能用“错的不是你,是这个世界”来安慰,可他们家的孩子为人耿直又天赋异禀,是谁的错就找谁算账打死不走捷径,所以世界错了他便把错了的世界揉成一团掷在脚下,不计成本不计代价的创造一个新的给你。

当鬼当了这么些年,信奉“我毁灭世界又创造世界”这一套的孩子,都让人心疼。


04.

吃完了下午茶,带土直奔菜市场cos疯狂的主妇。全然不管陪母亲出门采购的鼬如何怀疑鬼生,自顾自杀完价拎着战利品回了家。

回了婆家。

婆家姓旗木。只有一位鳏居的公公。

站在紧锁的大门前鼓了鼓气,跳过这道吃熟了的闭门羹直接神威进了厨房,带土淘米洗菜忙的不亦乐乎。还不忘自怨自艾,这都是不讨公公喜欢的儿媳妇儿该做的。

客厅里传来一声响,随后便安静了。

饭菜端上桌,带土还沉浸在儿媳妇儿的悲伤里。低眉顺眼跪在哪儿,好大一坨。看的吃饭的人肉疼。

碗底嗑到桌面“嗒”的一声,带土关切的抬头十分紧张,“父亲,饭菜不合胃口吗?”

气的旗木朔茂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谁是你父亲。”

带土叫一声糟糕闭了嘴,他忘了自己还没过门。

意识到自己失态,朔茂继续吃饭。带土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掀着眼皮看那张和卡卡西七分相似的脸。

他对不起卡卡西,自然也对不起卡卡西的父亲。可单纯一句抱歉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分量,便只能从行动上表示悔意。家务全包,整座房子都一尘不染,他知道卡卡西有洁癖;三餐全包,每天的晚餐一定有一条秋刀鱼,他知道卡卡西的口味;用什么,他去拿;缺什么,他去买;什么坏了,他去修;想吃什么,他去做。

世上的事大抵都是熟能生巧的,就算有刚开始做饭炸了一两个厨房的难堪经历,但他现在也能做出让他自己都不停咽口水的秋刀鱼。

“我和卡卡西长得很像?”

带土一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谁在和他说话。有些害羞的挠挠头,认了。

“其实卡卡西更像他的母亲。”

带土又一愣,莫名其妙觉得有点委屈,他没见过卡卡西的母亲。

“你以后不用再来了。”

这话听在带土耳朵里有点冰冷,他和卡卡西能勉强组成联系的地方只有老师,琳和这里三处,以后都不用来了,他还能在去哪见一见卡卡西呢?

慌张和难过马上就要淹没他了。

“我虽然愤怒你做了那些事,可卡卡西不怪你,我还有什么怪你的资格。我原谅你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之后,带土真的没再去当过儿媳妇儿。

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朔茂前辈是什么意思。

比起别人的原谅,他更想卡卡西原谅自己。


05.

这片“桃源”上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伦理关系加裙带关系,轻轻松松就能搞一出七世同堂。出门一打照面,多半时候连怎么称呼都不知道。

鬼生寂寞,这些人就喜欢聚在一块儿互相交换着看看烧上来的信。

气人些的,一次能收到好几封。

带土撇撇嘴,极为不屑这种炫耀。谁还没几封信收吗?他也有啊,鸣人写的。

东扯西拽,事无巨细,连木叶最近接连是阴雨天气看不见月亮都要告诉他。可对于最关键的人,却像故意的一样只字不提。

带土郁闷加沮丧,木叶有没有月亮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的皎皎明月就在心头,纵使乌云蔽月,只要一阵微风就能云开月见。

可连风都不帮他。

脑袋上支棱着的毛蔫了下来,他深觉这是命运的指示,他配不上他的白月光。

白月光不同意。


06.

演艺生涯的丰富,带给了带土无数便利。比如,没皮没脸,豁得出去。

于是他撒泼打滚的用鸣人的信和玖辛奈交换了卡卡西的。又或偷或抢或坑蒙拐骗,不择手段收缴了除朔茂前辈外所有卡卡西烧来的信件。

拿到手却不看,眼睛直盯着信封上的某某亲启发呆,仿佛挂上了火影岩。

看够了信封,径直出门左拐蹭饭。琳问他信都看完了吗?卡卡西每一句话都能提到你。

带土却摇摇头,寡着一张脸唉声叹气。被琳赏了好大一碗调料水,酸甜苦辣咸涩麻,千滋百味,一言难尽。

他尽数全收,面不改色,气定神闲示意自己没事。倒是恶作剧的琳看不过去,愧疚心起递过来一大杯清水。

果然,琳是天使!带土赞叹着送上自己的嘴唇,下一秒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琳“扑哧”一声乐了,笑得前仰后合。

“在我面前,装什么端庄淑女,现在才像你。”

摸摸肿起来的香肠嘴,带土不由得哭唧唧,这么丑才不像他。


07.

鸣人继任七代目的那天,带土终于收到了卡卡西烧来的信。

他不敢置信的确认了好多遍那字迹熟悉的“带土亲启”,手指微颤的拆了信封。

——带土,你好吗?
——我很好,只是你不在。

倔强了十八年的泪腺毫无抵抗的返祖现形,刹那间便是泪如倾盆雨,决堤引山洪。像共工撞倒了不周山,伊邪那岐搅浑了海水。

吝啬极了的两行字,却骗走了他体内储存了十八年的水分,带土边哭边嚎,这不公平。

吓的比邻而居的琳破门而入,又在看清信之后闭门而出。

不是扭几下屁股就能成为合格的少女,一名合格的少女,首先得有一颗金刚不坏的少女心。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像极了天下大势。

好在带土一度君临。


08.

阳间的消息递的进来,阴间的消息却递不出去。带土忍辱负重的向祖宗低头,自出走后第一次进了宇智波大宅。

他誓要学会唯一能往阳间通信的托梦术,他迫不及待想见到卡卡西。

斑扔给他一本宇智波祖传的《五年托梦三年脱衣》扬长而去。

时隔多年,带土又一次温习了挑灯夜读的感觉,只是这次他再学的如何慢,也不会有人说他是吊车尾。

眼眶又一次发酸,带土抹抹眼又翻了一页。

好容易学成了,他把卡卡西的信压在枕头下面,把费尽千辛万苦留起来的头发编成辫子压在脑袋下面,忐忑不安的闭起了眼。默念着卡卡西的名字企图入眠。

眼前无数个卡卡西在飞,小时候的、长大了的、暗部时期的、穿着上忍制服的、高兴的、悲伤的,还有……

带土捂着脸在床上打起滚来,滚的体温攀升,披头散发。

鬼都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月,才终于在梦里见到了卡卡西。

惊的卡卡西睁圆了那双万年半眯的眼,特别好看。

足以让他看呆了的那种好看。

所以话才说了一半,他就不得不抽身回来。

气急败坏又折腾了一个月,却什么都没看见。反而嘴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窒息一般的惊醒过来。


09.

卡卡西正捏着他的鼻子笑。

带土木木的伸出手去,结结实实捉住了卡卡西的手。


是活的卡卡西。

不对,是死了的卡卡西。

胸腔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带土瞪着眼从床上弹起来,“我是说我想死你了,不是说我想你死了!”

卡卡西的表情有点受伤。

带土一慌,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从小就不知道该怎么和卡卡西相处,长大了也没学会。甚至临死都没和卡卡西说一句对的话,他是被白绝塞满了脑袋才会说出什么“不要太早过来”,他应该告诉卡卡西——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去他妈的木叶。

带土无力的跪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把头抵上卡卡西的肩,“我并不是怪你。我只是想说,我荒废了你的十八年,你该惩罚我用更多的十八年去赎罪。”

后脑上轻柔的按上一只手,带土听见卡卡西低低的笑了,“这到底是在惩罚你还是在惩罚我啊?”

然后那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继续说道,“那天你来梦里见我,没说完的半句话,我想亲耳听。”

带土抬起头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卡卡西的眼睛。心里一个声音大声地呐喊着——就是这个人。

他死了两次,活了两辈子,两次爱上同一个人。他死之前喜欢琳,死之后喜欢卡卡西。他合二为一的人生有过两次喜欢,却只有过一次爱。

他虚度了两度光阴,才终于有机会把有些话说出来。

带土缓缓执起卡卡西的手,将嘴唇靠近那手背,“惩罚我吧,责怪我吧,怨恨我吧,然后,爱我吧。”


10.

宇智波带土13岁就死了,31岁才埋。
中间十八年,算是曝尸荒野。
如今,终于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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