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不稳,花心成疾。

【睿津】月照(二十八)

码完之后,我发现自己最心疼的竟然是穆小王爷,可怜孩子,脸上是懵逼的,内心是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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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从枯燥的军务中解脱,穆青怀揣着一堆想和言豫津分享的心事找去了言侯府,两人闲聊许久,话题变着变着就到了在这次的战场上大放异彩的萧景逸,穆青当下就要去找景逸讨教讨教,言豫津无法,只好一路相随,来纪王府拜访。


此刻的穆青满脸惊愕的看着言豫津慌不择路的背影,疑惑着本来要推门进去的人怎么转身跑了?没等他想明白,紧闭的房门“哗”的一声打开,神色慌乱的萧景睿从里面闪出来,下一瞬,他就被明显有点失控的人拽住了胳膊。


“豫津呢?!”


指着一个方向,穆青呆呆的开口,“往哪儿去了”


来不及再多说一句话,萧景睿转身就追了上去。留穆青被跟在景睿身后出来的景宁惊的发愣,这都是什么事啊?豫津跑了景睿去追,而景睿刚才和公主单独待在一起?


尴尬的笑了笑,穆青一溜烟也跑了,公主是待嫁之身,和他这个外臣呆一块儿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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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头一路狂奔,言豫津并不清楚自己要去哪里,心里只想着赶快离开那个地方,趁自己还有余力能控制那濒临崩溃的情绪。


只是逐渐变得模糊的视线就像一张在眼前徒然放大的丑恶嘴脸,无所不用其毒的讥讽着他的异想天开,言豫津狠狠闭了闭眼睛,预想中的清晰没有出现,反而比方才更加模糊了几分,干脆捏着衣袖在脸上胡乱一抹,笼罩的眼睛的湿意被抹的在眼眶周围散开,徐风一吹,凉入骨髓。


言豫津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承你此情,永不相负,犹言在耳,字字珠心。


脚下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言豫津垂头看着地上的小路,顺着小路延伸的方向缓缓的走向前去,他骗了自己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骗不下去了。


想起梅长苏几次三番的提点,言豫津竟在不知不觉中勾出一个笑,麒麟才子,江左梅郎,原来也有看不准的事。


冬末的风仍然带着寒意,言豫津环起双臂把自己紧紧抱住,任由胸口一个硕大的窟窿将他拼命想阻挡在外的冰冷刺骨,轻而易举的刮遍他的四肢百骸。


脚下延伸的小路断的突兀,言豫津一抬头,广阔的练武场就在眼前,一身武装的萧景逸背对着他站在兵器架前,在刀枪剑戟数样兵器里犹疑不定,最后选定一柄长枪,扬手就抽了出来,一回头,就看见言豫津满脸泪痕的站在身后,两眼暗淡无光,形单影只,两肩萧索。


心里一紧,萧景逸大步迎了上去,伸着双手想把人揽进怀里却好像不敢用力,要收不收的僵在半空。


眼眶又是一湿,言豫津难得任性的把自己摔进眼前的怀抱,萧景逸一下就明白了,能拥有言豫津这种情绪的,从来只有景睿。


“景睿对你做了什么?”


游丝般的声音从胸口传来,听的萧景逸止不住的心惊,“景逸,你骂的对。我确实像愚蠢的飞蛾,一次一次不顾一切的冲向光和热,可这还不是最蠢的,你知道我最蠢的是什么吗?”


沉重的摇摇头,意识到现在的豫津看不到之后,萧景逸只好艰难的出声,“不知道”


“我最蠢的,就是不该给自己也许能得到回应的希望,明知道不该有我还在放纵,明知道不可能我还在沉溺,我明知道......”


胸口的疼痛几乎让萧景逸觉得呼吸困难,只好抬起手臂圈紧怀里的人,用力,再用力,好像这样就能把这人的痛苦分担过一些,哪怕万分之一。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言豫津喃喃地重复着听到的话,然后从萧景逸的胸前抬起头来,“景睿终于找到那个愿意让他付出一生的人了”


想了想此刻和萧景睿呆在一起的人,萧景逸矢口否认,“不可能,景睿和景宁......”


“承你此情,永不相负......景逸,我终于听到他说了这句话,却不是说给我听”


萧景逸定定的看着言豫津的脸,伸出拇指力道温柔的擦去上面的泪痕,他知道那八个字的重量,除非滥情之人,否则没有人能轻易说的出口,至少,他不能。


“豫津,景宁即将大婚,景睿和她,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可我更知道,云姑娘也好,景宁也好,他身边总会有一位这样的女子,或早或晚,都一样”


太过平淡的语气让萧景逸的指尖都开始发颤,他宁愿言豫津歇斯底里的向他发泄,把心里的爱恨和苦闷全部倾泻给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似乎只需要一个依靠,然后就可以凭着这个依靠,把所有的伤心和绝望独自消化掉,“你别这样!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想喊,就喊出来,即便你再狼狈再失态我也会陪着你的,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萧景逸眼里的心疼和恨不能以身相替都太明显,漏风的胸腔仿佛被罩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帷幔,眼角又有眼泪滑下来,言豫津在这一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他在心疼着别人,可这个人,却在心疼自己的心疼,失神之间,两个字轻声出口,“景逸......”


脆弱尽显,饱含依赖。


“我在......”


再也忍不住的哽咽从喉间挤出,言豫津埋首在景逸怀中,哭的是失去一切的痛苦和一无所有的茫然。


轻轻抚摸着豫津脑后的头发,萧景逸抬起头出神的望着天边,如果是现在,他能不能以为可以让豫津试着接受他?


“豫津,我知道对你来说,萧景睿是你这二十几个寒暑的全部,说实话,我并不能理解这种感觉,但是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全部,他能给你的,我都能,他不能给的,我也能”


轻轻几个吐息,萧景逸极尽柔情地捧起言豫津的脸,“豫津,我是真的爱你......”


然后一个轻吻沉沉地印在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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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穆青所指的方向追来,萧景睿很快就迷失在王府华丽的花园里,心急如焚的绕了好久,萧景睿实在忍不住一个提气,不顾礼数的直接上了王府的屋顶,四下打量,仅有两墙之隔的练武场映入眼帘,广阔的场地中相拥的身影看的萧景睿目呲欲裂,几个起跳就落在了练武场外。


凭着一身内力,几里之外的轻声细语清晰的传入耳中,却犹如炸雷一般,平地一声震得萧景睿洞心骇耳,勃然失色。


“豫津,我是真的爱你”


萧景睿双目通红向发声的地方望去,正看见萧景逸在言豫津眉心烙下一吻,这个动作烧断了他之前勉强维系着的理智,运气向那边掠去,含着十成功力的手掌直袭景逸的肩头。


在战场拼杀多年,在场的三人,没有人比景逸更熟悉什么是杀气,把怀里的人推向一边,萧景逸在惊骇之中赶忙闪身,还是被景睿的手掌擦着右臂而过,相接之处,一片火烧的疼痛。


眼中寒光闪动,萧景逸不顾伤势就冲了上去,一拳打在萧景睿的脸上,看着那人偏过脸吐出一口血沫,然后捏紧拳头扑了上来。


什么武功路数,身法招式,在瞬间被遗忘的干干净净,两个怒火中烧的男人毫无形象的厮打在一处,用最原始的拳头,发泄着最原始的愤怒。


“萧景逸!谁允许你这么做!!”萧景睿的手臂高高扬起,砸向景逸嘴角的力道,大的像带着声音。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向我动手吗?!”萧景逸显得比萧景睿还要愤怒,这种愤怒并不单纯,还参杂着若干难以言喻的情绪,“允许?难道需要你来允许?!”


挥舞着拳头的两人像两头争夺食物和地盘的野兽,不知疲倦,毫无退让,往来之间,只有胜负。


言豫津有点被吓傻了,直到听见闻风而来的穆青气急败坏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哎呀!这又是怎么了?!”


应着穆青的吆喝上前拉架,言豫津这才看清两人的模样,心尖尖打着颤,不只是为了哪一个。


发了狠的两个人是六亲不认的,穆青一手拉着一个还要抽空嘱咐言豫津小心点,莫名其妙被误伤了好几下,一时气急,嘴里就嚷嚷开了,“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还打我呢?看清楚再打行不行啊?!”


正说着,脸上再次中招,穆青瞪圆了眼,不管不顾的又冲上去,“本王还就不信了,治不了你们!!”


穆青的加入并没有对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起什么太大的作用,对红着眼的这两人来说,一个是打,两个还是打,除了自己之外的,都是敌人。


萧景睿的右臂横在景逸的脖子上,压迫着景逸的咽喉让人渐渐涨红了脸,“是!我的允许!!就是我的允许!!”


屈膝在景睿小腹上用力一顶,萧景睿一声闷哼趴低了身子,萧景逸翻身骑在景睿身上,一拳一拳精准无比,全部落在景睿的刚受重创的腹部,“你凭什么允许!!你以什么资格来允许我!!豫津伤心绝望的时候你在哪里?豫津痛苦无助的时候你在哪里?豫津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理所当然的拥有着我求都求不到的真心,然后嬉笑着把它踩在脚底,怎么样?这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来的东西你很无所谓吗?摧毁它的感觉让你觉得痛快吗?既然这样,你又在这里愤怒给谁看!!!”


萧景逸的状态太疯狂了,被三个人的力道一起推到一旁的言豫津连滚带爬的摸到萧景睿身边,死死拉住景逸怎么也停不下来的手臂,那一下下的重拳仿佛打在自己的身上,疼痛在五脏六腑里肆虐,搅的言豫津声音都变了调,“景逸!不能再打了!!景逸!!!”


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劝架还是打架的穆青估计是在场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的人,横过身子护在言豫津前面,化拳为掌直奔萧景逸的关节,萧景逸被带着内力的一掌击了出去,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萧景睿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溢出的鲜血在地上汇成小小的一滩。


随意用衣袖擦了擦,萧景睿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萧景逸走去,言豫津一下冲出去挡在景逸身前,被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萧景睿绕开,然后继续前行,“我没有资格......那么你呢?你凭什么?”


萧景睿几乎一字一停,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怕。


“我?”萧景逸低笑几声,仿佛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斗此时也突如其来的结束了,他的声音一派轻松,听起来竟无比悦耳,“就凭我爱他。”


萧景睿停在了行走的中途,刚刚擦过的嘴角又有新的血迹流下来,顺着下颌的线条,滴在胸前的祥云纹路上,他也笑了,只是从胸腔发出的笑声经过喉咙的摩擦显得有几分诡异,惹得本就一直注视着他的三个人更加的目不转睛,短短的句子出口,时间像被静止在了原地,萧景逸脸色阴沉,穆青呆若木鸡,只有言豫津,颤抖着手脚忘记了呼吸,几次尝试终于把目光移开看向了地上那滩血迹,他不禁想,景睿刚刚是不是把自己的魂也一起和在气血里吐了出去,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如坠梦中的话来。

 

“可是......我也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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