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某丙

好像有点短？嘛……手机敲的就不要计较字数了。

是-ZE 漫画设定，有私设，无视电视剧剧情注意。

前文链接： （一）
———————

第二天一早火车就进站了，齐铁嘴揉着自己饱受摧残的胃磨磨唧唧拖在最后面。

从昨天中午算起，除了他半夜从佛爷怀里饿醒之后啃的那个不知道佛爷从哪里摸出来的苹果之外，竟然什么都没吃过，怪不得这会儿一直和他闹别扭，想他活了这么些年，什么时候这么委屈过这位祖宗。

眼看着前面走的四个人俩俩一对钻进了车，齐铁嘴觉得自己万分的委屈。偏偏旁边还有一个这辈子都学不会看他脸色的张副官杵在那，带着一脸纯良的笑意问他要上那辆车。齐铁嘴颇具气势的把怀里的箱子一扔，难得硬气一回，“爷我腿儿着回去！”

张副官抱着个箱子哭笑不得的站在原地，无奈地打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车跟上来，然后亦步亦趋不远不近的缀在了齐铁嘴后面。

不再去管身后人事，齐铁嘴支使着两条腿走的飞快，只是在途径的早点摊越来越多之后，他的步子也就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吸溜吸溜马上就要滴下来的口水，身无分文的齐铁嘴直勾勾盯着一笼刚出炉的白皮包子考虑着拿他这身貂来个以物易物的可能性。

张副官憋着笑站在不远处，背过身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花，再回头就发现在这间隙，齐铁嘴已经把蠢蠢欲动的手移到了袖口准备开脱了，张副官赶紧紧跑了两步赶上去，伸出一个油纸包勾引着饿傻了的人转过头来，干脆利落的把手里早就准备好的早点递过去。

“八爷，像您这个年纪的男人一般都是闻着脂粉香就走不动道，怎么到您这，倒是闻着面粉香就走不动道了？”

齐铁嘴努力板起脸来恶狠狠的瞪了张副官一眼，秉持着吃人嘴短的道理非常有气度的忍让了一回，“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找你八爷什么事？”

“嘿，什么事都瞒不过八爷”，张副官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鼻子，“前两天为了陈皮和美国商会的事，两个兵受了点伤，其他人也不敢劳烦八爷，可这两个是佛爷从东北带出来的亲兵，过些天去矿山还得跟着，所以想请八爷显个神通”

齐铁嘴动作一顿，随即三两口把手里的包子吞下去，侧过头看了看张副官身后极其占道的车，不怀好意的挑了挑眉，“腿儿着去？”

“哪敢啊！”知道齐铁嘴是答应了，张副官“嗖”的一声蹿出去，以一种十分标准的姿势替齐铁嘴打开了车门。

军营占地大，自然也占地偏。从火车站附近驶向军营，差不多穿过了整个长沙城。齐铁嘴在军营门口下了车，从那个大箱子里摸出了一个小布包，然后把为他带路的张副官关在了宿舍外。清空了的宿舍只有他和伤员而已，这是他看病的规矩，不准看，不准打听，不准好奇。

谁也不知道齐八爷使了什么办法，只知道经过八爷手的病人都能痊愈的出奇之快。

只是并非人人有此荣幸，张大佛爷不开口，任是天王老子齐八爷都不会治。

谨慎的检查了一下上锁的门窗，齐铁嘴走到伤员的床前，大概扫视了一眼才换好不久的绷带，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别紧张，很快就好了”

然后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中展开手里拿着的布包，在粗粗细细排列有绪的金针中看似随意的捏出了两根，在两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分别刺向了颈侧的穴位，就在这一刺一拔之间，二人已然陷入了沉睡。

齐铁嘴带着得逞的笑将金针插回去，坐在其中一人的床头，掰开这人的嘴探入两指，夹住了躺在其中的舌头。

磨人的疼痛在逐渐远去，沉睡之人紧皱的眉头渐渐放松了下来，一炷香之后，齐铁嘴不适的揉了揉胸口，在墙角的水盆里打水洗了手，控制了半晌表情才拉门走了出去，出乎意料的看见张启山等在门口，“佛爷？您没回府去？”

胡乱点了点头，张启山并不在意这个问题，“你脸色不太好，可是累了？”
“有一点”
“我送你回去”

齐铁嘴眨了眨眼睛，正想着佛爷没让张副官送他回去可真稀奇，就听张副官从身后追了出来，“八爷，您的东西忘了拿”
齐铁嘴回头去看，是他那一卷只负责开场的金针。

“救命的东西都能忘了带，八爷可真有您的”

齐铁嘴随意接过拿在手里扬了扬，狡诈的咧了咧嘴。

半个月后，服用了鹿活草的丫头逐渐转好，二月红亲至张府道谢并连带商议了二探矿山的计划。后，众人入矿，五日方出。

—————

张启山隐约觉得事情有些糟糕的时候，是独自登门拜访的丫头泫然若泣拜倒在他面前的那一刻。

自打前日从矿山出来，他就总有种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从暴躁，易怒，到渐渐显示征兆的喜杀，嗜血。

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可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放弃了扶眼前的人起身的想法，张启山看着这个平时柔弱的像能被风吹走而现如今却纹丝不动的钉在地上的女子，心里腾的窜起一束火苗。

如果不快点结束这场对话，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夫人，您起来吧，我答应了”

丫头猛地抬头，两只通红的眼睛一亮，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安安静静福身一拜，什么都没有再说便转身走了。

她知道自己强人所难并明知故犯的陷了佛爷于不义，可她只能如此，也必须如此。

站在窗户面前目送着丫头远去，张启山头也不回的吩咐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副官，“备车，去八爷的香堂。”

齐铁嘴的香堂不大，可也说不上小。只是被颇为占地的香案和一众古董架子占去了不少空间才显得有些拥挤。

可这对张启山来说却刚刚好，可心的人，温暖的笑，熟悉的烟火味道，一横一折再加上一撇一捺，是他归去的地方。

齐铁嘴踏着一地的黄昏迎他，轻而易举就抚平了他所有的急躁。

张启山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心平气和的道出了自己近日来的异常。

“控制不了自己？”齐铁嘴疑惑地问，“难道是着了墓里的道？”

张启山蹙眉不语，他确信自己没有触发什么不得了的机关，而且看老八的样子，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有这种症状。

“对了佛爷！”
齐铁嘴突然高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面玲珑的铜镜，不由分说塞进张启山手里的时候，还带着贴身的温度。

“这是何物？”
“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据说可以辟邪驱阴，您照照，或许有用。”
齐铁嘴说着站起身来，“我呀，再去添壶水，您慢慢看，不用担心我偷看。”

张启山闻言勾起一个轻笑，也不在意齐铁嘴还没走远，翻开铜镜看过去，入目是一只正在垂泪的眼，剔透的泪滴顺着面颊滑下，隐没在铜镜的边缘，然后毫无征兆的，飘下了漫天雪花。

张启山心口一抽，在一片皑皑之中捕捉到了一角瞬息而散的红。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搜寻齐铁嘴的身影，张启山莫名觉得，那点点红色，像极了这人此时穿在身上的长衫。

像是察觉到了张启山的视线，齐铁嘴加快了手下的动作添了热水，却在着忙之中不慎烫了指尖，将猛然遭了罪的指尖捏上耳垂，齐铁嘴强迫自己按下跳脚的冲动向桌边走来。

而张启山，就这么一动不动看着，视线在这个身影上胶着，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最终定格在那双眼睛上。

他仗着自己霸道，曾无数次摘下过那于他有些碍事的眼镜。于是，他才有幸无数次观察过这双眼睛。他清楚的知道，这双眼，在笑的时候弯起的弧度，心虚的时候转动的方向，赌气的时候眯起的大小，可他从未见过，当它哭泣的时候，是幅什么样子。

心口的抽痛蓦地加剧了几分，张启山强忍着没有佝偻起来，脑海里那只泪眼和飞雪交替出现，他毫无理由的确定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绝不能让老八哭，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之下。

这之后，茶没喝成，齐铁嘴祖传的铜镜也被张启山带回了张府。本以为至少能过一两天安稳的日子，可没想到第三天一早，绝大多数人还在梦中的时候，长沙城炸了锅。

齐铁嘴慌慌张张披着一件长褂出来，哭红了眼睛的小桃已经被迎了进来，没头没尾无规无矩，脱口而出的话直接砸跑了他所剩无几的睡意。

“八爷，夫人不见了！”

—————

二爷的夫人失踪了。

在红府上。

当齐铁嘴强装镇定问清小桃事情的经过之后突然又冷静了下来。

留书出走，丫头是自己走的。张大嘴巴吸了两口初冬的冷空气，齐铁嘴觉得自己咽喉气管连带着心肝脾肺一起凉透了。

丫头的大限到了。

他不知道丫头在留书中用何种理由来像二爷解释自己的不辞而别，他只知道，就算丫头说出了一朵花来，也不会阻拦二爷找到她的决心一分一毫。

几乎是当机立断的，齐铁嘴略一收拾拔腿就往张府跑，外面已经快被红府的伙计搅翻了，梨园的，舵口的，满街满巷洒满了人，一个个凶神恶煞步履匆忙，像被催着命的恶鬼，一面威胁着面前可怜的路人，一面被身后的阎王吓得瑟瑟发抖。

陈皮。

想到这个名字，齐铁嘴脚下的步伐不禁更快了。

常年大开的张府大门今日紧闭。两个惊雷在头顶炸响。齐铁嘴远远就看见一身红袍的二月红站在那冷漠的铁门外，抓着栏杆的手指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撤了守卫的张府安安静静，笼在一片乌云之下像座阴冷的鬼宅。

“佛爷！求您出兵搜城！二月红甘愿以命相报！！”

在长沙，没有谁比张启山的兵更擅长寻找一个藏起来的人，这赤裸裸的事实二月红知道，张启山知道，丫头自然也知道。

齐铁嘴突然就想通了什么，怪不得张启山是这般行事，原来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早已按耐不住的大雨瓢泼而下，把兀自出神的齐铁嘴拉了回来。嘶吼不止的二月红不知道已在这门外喊了多久，惯会长腔高调的嗓子已经嘶哑，如今更如承受不住一般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身上的红袍被雨水沁出了更深的颜色，“佛爷，求您出兵搜城！”
“佛爷！张启山！！”

眼看状况越发恶劣，齐铁嘴赶忙跑上前去，不管旁边跪着的二月红，趴在铁门之上就开始大喊，“佛爷，旁人所托之事有可忠有可不忠，您让我们进去，商议过后再做决定啊！”

雨势颇大，扰的齐铁嘴一肚子苦口婆心的话还未出口就失了三分势，声音传不出去，就只能指望着那人自己出来。

这不行！

齐铁嘴斩钉截铁的划掉了这种可能性，他从得知丫头出走之后就知道二爷一定会来找佛爷相助，却没算到丫头竟提前断了二爷的后路，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和二爷一样，就是想让佛爷派兵搜人，丫头的时间不多了，他等得，二爷等得，可丫头却等不得。

身后吧嗒吧嗒压水的声音越来越响，齐铁嘴定一定神，准备好了换一种方法。

强闯张府，他和二爷一个无力，一个无心，如今有心有力的人到了，他倒要看看，这个铁桶一样的地方拦得住魑魅魍魉，是不是也拦得住小鬼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