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某丙

日更变周更，周更变月更，很好。
中间好些剧情没有走，因为一八不在一个景的我都懒得写。
是-ZE 漫画设定，有私设，无视电视剧剧情注意，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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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齐铁嘴的预测从来不会出错。

他在翌日天刚擦亮的时候趁乱离开了张府，那时张启山刚刚转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等老管家声泪俱下的抹完眼泪，尹新月含娇带嗔的诉完愁怨，府里大大小小的管事一拥而上表完衷心再被小丫鬟伺候着熬烂的养生粥水喂下去，才轮到张副官上前事无巨细的汇报这些天的大小事件，因而好不容易按着轻重缓急排好先后顺序说到齐铁嘴的救命之恩的时候，齐八爷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正要命人去请的当口，特给面子还比齐铁嘴估计的早了不少时间的陆建勋已然押着二月红上了门。

二月红一身月白的衣衫更显清冷，被缚着双臂仍是肩背笔直，从头到尾目不斜视下颌微抬，自是傲骨天成如立清涧山间。

张启山只得先将心里的煎熬放在一边，脱下睡衣换上军装去客厅见客的时候，阴郁的眼神直看得胸有成竹洋洋得意的陆建勋打了好大一个哆嗦。只是他没想到，这一耽搁，竟让他月余不能得见那人一面，再逢会面的时候，那人已经换了一副姿态，对他犹如隔着一条银汉，叫他怒极恨极却也怜极愧极。

只是眼下，陆建勋的一副小人作态实在令人作呕。

张启山看着客厅里怡然坐在主位的陆建勋也不进去，身后一队荷枪实弹的亲兵在不甚宽广的走廊有序排开，十足的压迫感就已迎面向陆建勋砸去，直砸的他面色发黑再不能淡定的从皮质沙发上弹了起来，眼看着就要破口大骂却又硬生生转了个弯，楞挤出一丝笑来，假意活动着坐麻的身骨踱到二月红身边，这才开口说话。

“启山兄真是消息灵通，我才抓了协助日本人盗墓开棺，进行秘密试验的二月红，你就已经迫不及待带人来大义灭亲了？”说着漫不经心的脱掉手上的皮手套，再挑衅般的甩过二月红的面颊，留下“啪”的一声响之后，浑然不觉的摆出诚恳的面孔，摇着脑袋鼓起了掌，“陆某真是佩服啊，佩服。”

张启山不耐烦和陆建勋整这一套，实际上要不是为了大局，他早就喂这孙子吃了枪子儿，“陆长官一双招子莫不是废了，还是被枪杆顶着了腚如今只能靠着一张破嘴放屁，老子闲的慌来陪你个玩意儿演戏，赶紧有事说事没事滚！”

“你！”
陆建勋被一通浑话怼了个眼发黑，他惯会官场游走的可这般三下五除二把脸皮撕破连里子都不留的主也是头一回碰见，一时也应付不及只得咬着牙发狠，“张启山，你别以为自己还是一手遮天的佛爷，二月红被你害死了婆娘还死咬着不肯拉你下水，真是好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只是这样更好！二门的家主被我下了大狱，就算他什么都不招，凭着你们同为九门的关系，我就能治你个治下不严，包庇汉奸，亲日卖国之罪！更何况……”

陆建勋越说越兴奋，顶着张启山愈加狠戾的眼神竟然没有了最初的胆寒，还诡异的生出几分享受来，只要一想到此时这个恨不得用眼神撕碎他的人不仅对他毫不办法反而被自己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就止不住的愉悦的发抖。

兴头上的陆建勋拉长音调停了几秒，目光在透亮的玻璃窗外一转而过，玩着自己腰间的枪套慢慢踱到客厅的正中间。

“更何况，如今的九门早已不能为你所用了，二门群龙无首，六门势单力薄，八门形同虚设，七门与我互利互惠，而四门……”

话音刚落，庭院一侧的玻璃窗应声而碎，浴血的陈皮从渐黑的天色中跨过一地残骸而来，身上的血衣黑中带红，除了没有包扎的伤口还向外渗着红色之外，其余的血迹竟然早已干透了。

陆建勋满意的看了脸色骤变的二月红一眼，然后再看向第一次皱起眉头的张启山，颇为自满的说完后面的话，“……与我同仇敌忾。”

“陈皮！”
二月红首先沉不住气的向前走了两步，“这是怎么回事！”

陈皮撇了二月红一眼，想了想还是回了二月红的话，“师父，您不为师娘报的仇，我来报。先是四爷，接下来，就该轮到这位佛爷了。”

陆建勋听的高兴，频频点头说着理该如此，瞄一眼时间发现天色不早，演员也已经到齐不用多呆，便领着陈皮站在自己身边，再让手下好好押上红二爷，硬是从被张启山堵住的门口挤了出去，路过张启山的时候还极尽嚣张的亲手卸了张启山的肩章，拍着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状似惋惜的开口，“上峰发来的停职查办的文书最迟三日也该到了，届时陆某就不劳烦启山兄只身前来定会亲自上门提人，还望启山兄见谅啊。”

最重要的一句台词总算说出了口，陆建勋只觉通体舒畅，自来长沙便堆积的怒气仿佛也一扫而空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张启山才勉强压制住怒气，回头一看，功夫不到家的副官还喘着粗气呢，“行了，停职查办不是在计划之中嘛，有什么好气的。”

“可陆建勋那幅嘴脸没在计划中啊！”

张启山瞪了呛声的副官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陈皮和四爷的事有报上来吗？”
“没有。”
“立刻派人去查。”
“是。”

张副官转身出去，张启山顿了顿还是没交待别的，老八的事暂且放放，等他把这些破事都收拾干净了，再去亲自寻他。

只是这些破事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收拾的。

九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若杀了这一门之主，便可顺理成章取而代之。因此陈皮一夜之间屠尽四门满门，带着新四爷的势力投了陆建勋，他们其余八门谁也不能不认。只是张启山作为九门之首，却不能不管前任四爷的后事。一院子尸骸需要收殓下葬，即使不必躬亲，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待事毕之后，陆建勋所说的三日已经过去一日了。

而张启山的再一次不省人事，就事发的如此突然，以至于他因为自己的失魂之症而有所变动的计划还没来得及交待，就两眼一闭留给张副官一个好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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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两日前从张府回来，齐铁嘴就料定了张副官有一日势必会来找他，他也便早早准备好外出所需的行头等着，顺便给小满放了一个不限时日的长假。

张副官偷偷摸摸翻墙进来的时候，正落在齐铁嘴身后，一路躲避搜查绷着的静音状态忘了解除，导致原本闭目养神的齐铁嘴乍一睁眼就目睹了一出大变活人，一惊之下往后一退，差点从藤床上翻下来。

张副官尴尬的道了歉，没等齐铁嘴摆手说无妨就一张嘴噼里啪啦把这几天的事情交代个了遍，完了告诉齐铁嘴佛爷已经被尹小姐用新月饭店的势力送出城了，没让陆建勋找到人，陆建勋大发雷霆正在全城抓人，这会儿城门都封了，这本是好事，可问题就在于，佛爷如今身在何处，他也被蒙在鼓里，不知从何找起。

齐铁嘴安静听完半点不觉意外，只是叹了一句尹小姐不愧是新月饭店的继承人，有些魄力，然后从身后的石桌底下摸出一个布包，拿出两套破衣烂衫摆上桌面，看得张副官一头雾水，“这是干嘛啊八爷？”

齐铁嘴回身从花圃里摸出两把泥，毫不手软糊了张副官一脸，略一挑眉，“乔装出城。”

这一乔装，就是小半月。

虽说十分有味道的乞丐装已经换下，但姓甚名谁却从来不敢露底，直到半途中遇上从后赶来的二月红。

齐铁嘴看着毫发无伤的二月红很是高兴，三人联手经历过一番波折之后总算得了一些助力，在确认好张启山的具体位置之后，齐铁嘴又一次询问了二月红是否非复活丫头不可，然后告诉了二月红一个地址，并承诺见过张启山之后立马赶去见他。

三人同日出发，略去路途遥远的二月红不提，齐铁嘴和张副官于当日正午，找到了张启山落脚之地。

心里一激动，张副官率先朝屋内跑去。齐铁嘴惴惴不安的跟在后面，多日来的担忧让他迫不及待想确认张启山的安危，但之前单方面越过底线的自我厌恶也让他迟迟不敢上前。

想见他，怕见他，可最怕的，还是东窗事发真相大白之后再也见不到他。

尹新月站在二楼阁楼的窗前，看着那个纠结的身影每每走到门前再扭头转回去，走走停停犹犹豫豫没有半点痛快，再一联想屋里那个一路走来给自己造成万点暴击的病患，不由的腾起一股心火，烧的她怒从心起“啪啦”一个茶杯摔在齐铁嘴脚边。

齐铁嘴被砸在脚边的暗器下了一跳，一抬头就看见尹新月一脸不悦的站在头顶，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他到底要不要进来，赶紧拱手作揖一溜烟跑了进去，边跑心里还边琢磨是不是和佛爷的二人世界过的不舒坦，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瞅见搁院子里的张启山一个过肩摔把张副官扔出去几米远，条件反射下大呼一声，“佛爷！”

张启山立马被这个自身后传来的声音吸引了过去，歪着头停顿了几秒，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人存不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之内，然后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紧逼着步步后退的齐铁嘴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一晚被掐住脖子的恐惧伴随着疼痛卷土重来，齐铁嘴握住张启山的手腕吃力的仰起头，感觉所有的声音在离自己越来越远，可还在努力着挣扎着去找张启山的眼睛。

直到听见动静的尹新月和她身为医生的表妹莫测赶来。
猛然涌进肺部的空气让齐铁嘴伏地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不知是否因为这场惊吓而变的惨白的面孔上镶嵌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还在执着的跟随着自从尹新月出现后就毫不迟疑放手离开的背影。

莫测尽职的切了切齐铁嘴的脉，断定无碍之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微笑着安慰不知情的两个人，“姐夫这次醒来倒是没有在突然昏睡了，只是失了神志，除了表姐谁都不认得，你们以后小心些不要靠的太近。”

齐铁嘴任由张副官把自己搀起来，闻言愣愣地点了点头，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双眼睛，没有温度，没有亲疏，即使近在咫尺却惟独倒映不出他的眼睛。

然后就有人告诉他，他不认得你了，他忘记你了，那些你想瞒着他的，不希望他知道的，害怕他发现的，还有你们这些年来一点一滴积攒的两人共享的记忆都没有了。

空空如也，干干净净。

齐铁嘴后知后觉的发现，断送了他们未来的那一晚如今也被张启山忘记了，他可以继续呆在这人身边除非他有朝一日恢复记忆再循着蛛丝马迹开始追查，在这之前他尽可以向时间再赊几天。

齐铁嘴撑住额头低笑出声，觉着这一切都是如此的荒唐。

张副官扶着手里微微颤抖的胳膊，担心的询问，“您没事吧？”

齐铁嘴摇摇头，声音又弱又轻，彷佛怕被人听见，“没事，我只是诧异，我本该觉得庆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