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不稳,花心成疾。

【睿津】月照(三)

据说,每一对被迫被作者虐的撒糖西皮,上辈子都系折翼的天使........

更文必说,景睿,我是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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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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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睿很少用这种口气和言豫津说话,至少及冠之后很少。

只不过每一次这么说的时候,都是因为相同的情况。

两个当事人没什么感觉,旁人却是看的十分清楚。

比如,萧景逸。

看着鱼贯而入,没一会儿工夫就端上来数样点心的一众丫鬟,萧景逸觉得自己或许该换个别的地方呆着。

只要不在这儿,在哪儿都好。

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只要豫津的注意力稍微在别人身上停留过长时间,景睿就会按耐不住的引起豫津的注意,示弱,撒娇,怎么都好。

反正不管他做什么,豫津总是会给他预料之中的反应的。

他那么年幼就有了占有的本能,可直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本心。

转念想想自己,萧景逸干脆向后一仰,直挺挺地躺在了原地,我倒是意识到自己的本心了,可又有什么用呢,只要豫津不愿意,我就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想放弃你。

 

“景逸,好好的你不坐,怎么又躺下了”

言豫津一边指挥着小丫鬟们把糕点放在案几上,一边抽空关照着萧景逸。

“你就别管我了,快点吃好我们好赶时间去杨柳心”

“真要去啊”

“杨柳心最近新来了一位姑娘叫做素溪,舞曲皆是一绝,你要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去去去,这等妙人,怎有不去之理”

说话间所有的吃食都已上桌,原本就感到腹中饥饿的萧景睿在看着这样样精致的点心时好像又饿了几分,执起筷子就朝着素来喜食的那样去了,只是手才伸至一半,就被言豫津眼疾手快的打了下来。

“你等等,喝了粥才能吃那个”

“为什么呀”

萧景睿颇有些委屈的发问,这一桌东西本来就是准备给他的,怎么还看得吃不得呢。

言豫津把白玉碗里盛好的银耳粥推到萧景睿面前,掰开萧景睿的手指把配套的调羹塞进去,瞪着眼睛强制性的命令饿极了的人喝下去,“你敢说你不是直到现在为止都颗粒未进?一下就吃那种刺激的吃食,肠胃受得了吗?!”

言豫津竭力想表现的凶悍一些,可那瞪圆了的眼睛,微微鼓起的两颊和昂着的头梗着的脖子,都让萧景睿觉得可爱极了,胸口残余的闷气散尽了最后一丝,绞痛的肠胃也终于舒展开来,比喝了什么粥都要管用,“好~我都听你的~”

含着笑意和温柔的眼睛,看的言豫津的心就这么跳漏了一拍,扬手狠狠的拍在萧景睿的肩膀上,“你快吃吧,可不能让素溪姑娘等急了”

“好好好,我一定快点吃,要是真耽误了言大公子的正事,只怕就不止挨这一下了”

“打疼了?”

萧景睿半真半假的玩笑让言豫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下手重了,赶紧附上手去揉了揉,“我才用了多大力啊,你也生的太娇气了”

“噗…咳咳”萧景睿一时没忍住呛了一下,“我娇气?我哪儿娇气了”

本来揉在肩头的手直接滑在了背上,轻抚着帮萧景睿顺过气来,“看看看看,喝个粥都能呛到,还说自己不娇气?”

“我!我这…..”

“行了行了,还说话呢,不怕再呛到啊,你怎么就学不会慢慢吃呢”

“…… ……”萧景睿觉得自己没有再和言豫津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反正,怎么说都是自己没理的,只好伸出空着的手轻轻点一下言豫津光洁的额头,无奈又宠溺地说一句“你啊~”

 

“你们慢慢吃吧,我先过去看看,否则等你们这么磨磨蹭蹭的下去,雅间都被占去了”

萧景逸站起身头也不回一下,撂下这句话大步就走了出去,留下房内的两人面面相觑,却各自忧心。

夕阳西下,晚霞醉人,萧景逸站在言侯府的府门前,终是忍不住回身看了看,他期待着有人能够追出来,追出来告诉他和他一起去,可是没有,甚至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听见,如果此时走出来的是他萧景睿,豫津,你又会怎么做呢……

长时间用力握紧的拳头让腕筋有些抽痛,萧景逸摊掌一看,整齐排开的四个月牙,竟全是被自己掐出来的。

豫津,我是纪王府的小王爷,只要我想要,这世上,没多少东西是我得不到的,唯有你…….

言豫津和萧景睿旁若无人的对话在耳边萦绕不去,萧景逸深深地往府门内又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终是甩袖而去,嘴里溢出的话,苦的让他自己都觉得可怜,“一碗粥而已,到底是要吃快些还是吃慢些,倒是我看不懂了”

街道两旁的灯笼已经有不少挂了出来,妙音绝舞如何,素溪姑娘又如何,甚至萧景逸,又能怎样,于你而言,终归比不上他一句饿了。

 

等言豫津和萧景睿晃晃悠悠赶到杨柳心的时候,正是客忙之时,可鸨母还是一眼就瞅见了刚走到门口的两人,扭着腰身从老远挤了过来,娇嗔还没出口,就被抢先开口的萧景睿噎的咽了回去。

“我们是来找纪小王爷的”

两人跟在鸨母后面往里走去,楼里的姑娘,卖身卖艺,从不会往一起沾染。

萧景睿一路把言豫津护在里侧,生怕那些衣着暴露穿红戴绿的美艳女子近了豫津的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着几个擦肩而过的姑娘掩唇轻轻笑了起来,臊的言豫津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在宽大的衣袖掩护下对准萧景睿的小臂一掐,“我又不是姑娘家,你这么护着我干什么!”

萧景睿一把捏住那只作乱的的手,“别闹,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是因为你不是姑娘,我才更要护着你”

本来因为羞恼瞪着的眼睛悄悄的垂了下去,相握着的手让豫津心如擂鼓,不再说什么只是顺从的站在景睿的里侧,他本来还在担心景睿因为云姑娘的事心情不佳,想拉他出来散散心,转移一下注意力,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比自己想的要好很多。

 

萧景逸在雅间内已经等了不少时辰,景睿拉着豫津进门的时候,他怀里正偎坐着一个柳眉芙面的娇俏美人,一双柔夷轻抬壶底,淡色的佳酿就顺着壶嘴直接倒在了萧景逸嘴里。

每次来这风月之地都是听曲赏舞,虽然此刻的场景并不过分,可言豫津还是觉的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今天下午萧景逸甩袖离去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不对,现在再看,那周身缠绕着的情绪…的确不妥….言豫津脸色一变,突然联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把刚才下意识移开的目光又移了回去,美人在怀,美酒在口,可那人怎么看,都是不快活的。

萧景逸把怀里的美人轻轻扶起来,伏在耳边说了句什么,挥挥手就让她下去了。

“你们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语出抱怨,却是拍拍身边的位子,让人进来。

言豫津因为自己方才的联想还在心惊,而萧景睿素来不是拉动气氛的人选,一时间有些冷场,只是三人之中有两人怀着打算,倒也不觉得尴尬。

萧景逸自斟自饮甚是潇洒,感受到言豫津频频投来的复杂目光,不躲不逃的迎了上去,挑眉一笑,狷狂邪魅,眉宇间,尽是挑衅。

你想到了什么?不妨继续想下去,如若你有胆量!

那一霎,萧景逸的眼睛里竟迸发了从未见过的光亮,像两团火焰,烧的言豫津不敢再与之对视下去,刚要低头躲避,房内突然想起轻轻叩门的声音。

随着“吱呀”的一声,走进来一位怀抱琵琶的妙龄女子,眉不点而黛,唇不染而朱,一袭翠色的拖地百水裙,烟笼梅花艳,罩着月色的薄纱,显得腰肢盈盈一握,袖口的灵蝶为这淡雅的衣着添了几笔灵气,莲步轻移走到跟前,谦谦一礼,“小女子素溪,见过三位公子”

“快起来快起来”离素溪最近的豫津虚托着将人扶起来,他怜香惜玉惯了,最是舍不得美人受苦,“听景逸说,素溪姑娘舞曲皆是一绝,不知今日,我们有福赏见哪样?”

素溪在一旁专为她摆好的桌椅前坐好,柔声说道,“承蒙三位公子不弃,素溪便奏一首新曲”

素手微抬,轻拢慢捻,珠玉之声悠悠在耳,樱唇轻启,声声如泣。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只字片语,却乱了三颗受尽相思的心。

 

萧景睿默念着这十四个字,原本平静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染上落寞,那个他为之倾心,为之努力的相思之人,已嫁给她的相思,笑卧君怀了,可笑他竟心心念念这两年,做了多少平日里不愿做的事,争上了公子榜榜眼,却终究是一场徒劳。

暗自神伤时,止不住握紧的双手突然附上另一双手,一抬头就碰见豫津担忧的眼神,轻轻地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别担心,我没事,总会好的,毕竟,我只看了她一眼”

萧景睿的声音就这么盖过琴音传进豫津耳力,心猛地抽痛起来,萧景睿不明所以的看着景逸一把抓过豫津的手,俯下身直盯着豫津的眼睛,表情严肃,隐约透着心疼。

景逸看着那双眼睛,那双灿若星辰,皎若明月的眼睛,此刻所有的情绪都被撞得破碎,言豫津迎着这灼人的视线望上去,余痛未消的心脏生生又痛了几分,他看到了自己的眼睛,那双和他对视的眼睛里,分明装的,是和自己一样的情绪。

原来,竟真是这样!!

“豫津,没关系,我懂的,我都懂”

因为,有的人你看一辈子,也许会忽略一辈子,而有的人,你看一眼,却足以惦念一生。

我懂,我真的懂……..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不相识”

 

素溪的歌声又在耳边响起,言豫津抽出自己的双手,重新恢复了平静。

自此之后,再没有看过萧景逸一眼,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不忍和叹息,搅得那里一团狼狈。

景逸,你又何必!!

 

“砰”

“啊”

重物落地和女子的惊呼同时响起,刹那间,打破了一室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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