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不稳,花心成疾。

【睿津】月照(九)

明明大纲不咋长,可怎么都写到九了.........

ps:内有部分原剧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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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七) (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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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找的宅子很好找,算的上是在繁华路段,只是站在门口,总有一种颓败之感,推开经年失修已经失了作用的院门,里面的景象,着实让陪同的三人吃了一惊。

 

“苏兄啊,要不是能在这儿看到崇英塔的塔尖,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儿,这金陵城怎么能有这么荒的园子,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啊”

“商行推荐的啊,说是这里极好”

“这..这也叫做极好?!商行的人满口金牙齿的,你不先看看就付钱吗”

“飞流来看过呀,也说这极好啊”

 

言豫津一脸信服的看着一本正经胡编乱造的梅长苏,飞流从头顶飞过,落在荷花池边坐下,双腿甩来甩去玩的不亦乐乎,“看来飞流啊,是挺喜欢这儿”

 

“这儿挺好的,看景致和布局都还不错,肯花心思修缮的的话,一定会变成金陵城中数一数二的园子”萧景宁倒是对这荒败不甚在意,嘴上还说着话,心里早就蠢蠢欲动了,宫中难见这种景象,盆景稍有变形都会被工匠修剪的规规整整,更不要说是半人高的杂草,“苏先生,您说这园中,会有蛇吗?”

 

“公主放心,近日来越发冷了,这园中恐怕没有什么活物”

 

“真的?!那太好了”,景宁高兴的几步跨出去,还不忘招呼飞流一起去玩,“飞流我们去那边看看”

 

“诶!景宁!你去干什么”萧景睿追着景宁走两步,可那个被深宫困得久了的金丝雀早已撒欢一样飞远了,只是回头留下一个灿烂的笑脸,“表兄你别担心,我会看着飞流的”

 

“飞流哪需要你看啊,你看好自己我就谢天谢地了”

 

无奈地摇摇头,景睿是真怕景宁不小心出个什么事,毕竟她是拿着豫津当借口出的宫,万一出了什么事,只怕豫津也不好交待。

 

“豫津,你也不管管她?”

 

“有你管就够了,哪还用得上我啊”,言豫津这话脱口而出,语气难免有些冲,可也不愿再说些什么别的来做出解释,只好虚扶着梅长苏的胳膊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苏兄,我们去这边看看”

 

“豫津….豫津!景宁她….哎呀”眼看着两拨人走向了相反的方向,萧景睿左看看右看看,终是加紧步伐跟在了言豫津的身后。

 

“有飞流在身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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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豫津和梅长苏走在前面,萧景睿在后面跟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豫津,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梅长苏但凡有什么想说的,直言或是婉转,总会选择让听得人知晓,很少有这种犹豫不决的时候。

 

“苏兄既然问了,便说明这话是苏兄希望豫津知道的,我只要洗耳恭听便可”

 

言豫津小心的拨开一旁张牙舞爪横生而出的枝桠,恭敬的等着梅长苏开口,“我并不是廊州本土人士,这你可知?”

 

“江湖上对琅琊榜首的传闻少之又少,且多攻其学,关于这身世,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梅长苏微微点头,“我的身份特殊,多暴露一分就多一分危险,琅琊阁的少阁主与我是旧识,他是不会让我暴露在世人眼前的,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停顿了片刻,梅长苏才像刚组织好语言一般开口,“我在扎根廊州之前,曾结识过一位女子,她是我见过的最惹人注目也最与众不同的姑娘”

 

“能入的苏兄的眼,恐怕是这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吧”

 

“哈哈哈”,梅长苏低笑出声,霓凰的确称得上是奇女子,毕竟此等巾帼,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你说的没错,多年之后再见,她较之从前更加耀眼夺目了”

 

“这般好的女子,苏兄为什么不去求亲呢?”

 

脚下微顿,一直跟在两人身后兀自出神的萧景睿一不留神就撞在了言豫津的背上,“怎么不走了?”

 

“没什么好看的,不想走了”

 

难得有机会探一探梅长苏的私事,言豫津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些,这么长时间一直晾着萧景睿也让他觉得过意不去,刚准备出言示好,被远处的一声尖叫惊掉了半缕魂。

 

“是景宁!”萧景睿大喊一声,转身就往出事的地方赶去。

 

“苏兄,我们也快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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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两拨人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可毕竟是在同一个园子里,没两步路就看飞流迎了上来。

 

“飞流,公主呢?”

 

“苏哥哥,那边”

 

其实不用飞流引路,也能轻而易举的找到景宁的所在,只因为那明显带着惊慌的声音已经隐隐出现了哭腔。

 

“景睿表兄,豫津表兄,你们在哪儿啊”

 

“景宁,你怎么样?”

 

萧景宁原本在园中玩得高兴,谁知一时不察,失足就跌进了一处枯井里,好在女儿家的衣服条条链链较多,才能幸运的在中途被挂在井沿上,可即使只有这么一下,对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也是十足的灾难。

 

“景宁,把手给我!”

 

萧景睿拉着景宁递过来的手一个用力,萧景宁总算从井口冒了个头出来,言豫津急忙上前合力把景宁拉出来,刚想教训两句,打眼就看见那花掉的精致妆容和脸上的脏污,只好改叹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

 

“吓死我了哈哈哈哈”

 

梅长苏其实很喜欢萧景宁,他当年离开金陵的时候她还是个只有两岁的孩子,原以为深宫蚀人,没想到她却能成长成这般令人惊喜的模样,今天来这兰园全在他计划之中,这枯井中藏着的秘密也是定要揭开的,只是可怜了景宁替他掉了下去。

 

如今,只差最后一步。

 

“公主殿下,您腰间的腰牌呢?”

 

“啊?”,萧景宁着忙往腰间一摸,腰牌果真不见了,若方才只是害怕还能强颜笑出声来,现在加上着急便真的哭了起来,眼泪一颗颗从眼眶滚落,脸上的胭脂和泥污被冲开,一条一条布在上面,当下,别说已经成年的三个人,连飞流都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苏哥哥…..”

 

“没事,飞流啊,去找捆绳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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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惊恐和慌乱一齐迸发出来,萧景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说不出话来,“要….要是没了腰牌,母后会….会打死我的,我以后就再也出不了宫了”

宫中的腰牌各宫只有一宫之主才有,也就是说景宁的腰牌,普天之下仅此一块,宫规森严,不说其他,单就今晚,若没了这腰牌,景宁连宫门都进不去。

 

在场之人没有一人不明白此事的重要性,萧景睿捏着衣袖替景宁擦去脸上的眼泪,之前勉强还看得出五官的脸被这么一弄,脏兮兮的糊了一脸,“噗嗤”

 

“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萧景宁委屈地直接嚷嚷了出来,想都没想一拳就砸在了景睿肩上。

 

萧景睿装模作样的往后一倒,嘴里讨着饶捏了捏萧景宁的鼻子,“我错了,小花猫”

 

他想到有一年生日,自己惹了父亲生气被罚了禁足,父亲为什么生气他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那次倒真是把父亲气的狠了,母亲和卓家爹爹,卓家娘亲一起相劝都无大用,他被关在一间很黑很黑的屋子里,时间长了当初死扛着不肯认错的心思也就缓了,心里害怕却连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一个,突然听见石子打在门框上的声音,还有豫津在软软糯糯的叫着他,“景睿”。

 

他不知道来找他玩的豫津是怎么在没人带领的情况下找到他的,只是那张因为找他而变得脏兮兮的小脸却再也没能让他忘掉过。

 

一个孩子的恐惧和脆弱很快就会过去,过不去的,是那种在恐惧和脆弱中被救赎的感觉。

 

“把绳子给我吧,我下去找腰牌”

 

萧景睿刚从回忆中抽离就听见言豫津主动请缨,赶紧站起身一把拦住了飞流递绳子的手,“还是我去吧”

 

“不用!”言豫津伸出胳膊把萧景睿挡开,接过绳子就往自己腰上缠,只是手指微颤,几次都打不好结。

 

“豫津!”萧景睿说着捏住了言豫津的手,“里面那么黑,还是我去吧”

 

挣扎着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豫津一反刚才的把绳子从腰上抽下来塞进萧景睿怀里,“这次就让给你了,毕竟这种向公主献殷情的机会不多啊”

 

“豫津,我不是……”

 

“好啦好啦,你快去吧,你要不去我可去了”

 

萧景睿没想到自己这一下去,除了景宁的腰牌还发现了一宗大案,井底数把枯骨在重见天日的同时还拉下了户部尚书楼之敬,可他在发现那森森白骨的时候,只想着幸亏没让豫津下来。

 

 

查案是大理寺的事,如数反映了井中情况之后,五人一起返回了宁国侯府。

 

雪庐中住着一位现成的大夫,到省了去请太医的时间,景宁龇牙咧嘴的等着晏大夫给自己擦伤的胳膊和脚踝上了药,舒舒服服的在婢女的伺候下泡了澡换了衣裳,言豫津看着萧景宁依旧活蹦乱跳的放下心来,还好只是擦伤,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他难辞其咎。

 

“豫津表兄,如果母后问起,你一定要帮我说话啊,否则我以后就再也出不了宫了”

 

萧景宁拉着言豫津的袖子撒娇,她是真怕以后再也不能出来,宫中景致虽美,可看了十几年,总是会腻的。

 

“要还像今天这般毛躁,你啊,还是呆在宫中的好!”

 

“豫津表兄!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萧景宁急的跳脚,就差指天发誓了,拉着萧景睿走到豫津跟前,“再说不是还有景睿表兄呢嘛,他不会让我有事的”

 

言豫津想起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说过这句话,年幼时贪玩和景睿摸进了城郊的林子,迷路之后天黑才回来,结果家中父母均以为丢了孩子,人仰马翻兴师动众把金陵城都找了个遍,当时揉着快被冬姐揪掉的耳朵,自己几乎是笃定而又骄傲的说出了这句话——我有景睿呢,他不会让我有事的。

 

轻轻弹了弹萧景宁的额头,言豫津笑的柔和,他那时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自信,怎么就不能想想,景睿,并不会护着他一辈子啊……

 

“景睿,你送景宁回去吧,不早了”

 

“那你呢”

 

“这叫什么话,难不成没了你,我连家都回不去了?”

 

“可是……”弱气的反驳并没有出口的机会,因为梅长苏的话,总是那么没有理由的让人信服。

 

“我和飞流送豫津回去吧,有我在,你还不放心?”

 

“那就有劳苏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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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府门飞流就不见了,这是他的习惯,比起走的,他更喜欢飞的。

 

萧景睿看着言豫津和梅长苏的背影,觉得特别的不习惯,他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豫津的脸,笑着的、哭着的、开心的、难过的、撒娇的、抱怨的、生气的、惊讶的……二十几个春秋,够他看豫津的很多很多种表情,可二十几个春秋,他却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对豫津的背影,是这么这么的陌生。

 

“表兄?”

“走吧”

 

言豫津感觉得到萧景睿在看他,可他一点也不想回头,他得忍着让自己千万不能回头。

 

“你和景睿一起送公主回去,再让景睿送你回去不就行了,何必狠着心折腾自己”

 

“苏兄,这一天总会来的,区别只在早晚而已,我执着的拉着不知放手,才是真的折腾自己”

 

拐过了第一个路口,宁国侯府的府门彻底被掩在身后,言豫津拱手对着梅长苏施下一礼,“天凉了,苏兄且回去吧,我这夜盲只是看不清而已,又不是看不见,行的慢些,不会有事的”

 

“我让飞流送你”

 

“不了,这么晚了苏兄还要坚持出门恐怕也有自己的打算不能让我知道,有飞流跟在你身边,大家都放心些”

 

话说到这,梅长苏也不再说什么,豫津从小就生的聪慧,没什么需要他嘱咐的,更何况感情一事本就不容他人置喙,只是有些话,他不说,便没有人再会对豫津说了。

 

“豫津,你还记得你在兰园问我的那个问题吗?”

 

“当然,我问苏兄,这般好的女子,为何不去求亲”

 

“正是,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早晚会出问题,何苦拖累别人家的姑娘,只是现在想起来,当初身强力壮正当年少的时候,为什么不在努力一下,努力着再多爱一点,若这样,也不至于如今才来后悔”

 

“苏兄…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我只是想说,有时候我们只有错过以后,才能看到缘分,所以好些事,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苏兄的话…我记得了”

 

言豫津走的很慢,可不管多慢,终是会从一个人的视线消失的,直到身后的利刃划破长空而来的时候,梅长苏还在看着豫津离开的方向出神,从肩并肩走到背靠背,竟只在眨眼之间,他只希望有一天,豫津不会像走出他的视线这样也走出景睿的视线,毕竟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对景睿太残忍,他只想尽自己可能,留住景睿最后的依托。

 

可如今看来,太难。

 

“景睿,除了你自己,谁也帮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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