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不稳,花心成疾。

【睿津】月照(二十一)

纪小王爷回来了,大声告诉我你们高兴吗?!好吧,不用那么大声......

来吧景睿,看来只有我陪你难过了......

PS:文内时间表部分摘自百度,感谢这位不知名的大手,其中只有三四句是我自己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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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六年八月二十五,距文帝寿辰,还有五天。

距萧景睿离开大梁,已有一年零三个月。


梅长苏捧卷静坐于桌前,双眼却漫不经心的看着门外,黎刚一路小跑而来。


“宗主,我们在南楚的人报信回来,说萧公子最早明晚就能抵达金陵。”


将目光拉回,梅长苏随手合上手中没翻几页的卷集,“景睿要回来了?”


“是”,黎刚点点头,叹口气低声说到,“没想到萧公子一去,竟有一年之久,如今可算要回来了”


稍微想了想,黎刚不太确定的询问梅长苏的意见,“宗主,萧公子回京的消息,要不要通知言公子?”


“通知豫津?”梅长苏喃喃出声,想起了那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幼时树人院学剑的事还历历在目,可谁知转眼,当初还没一柄剑高的孩子已经变得那么能够独当一面,“树人院是贞平十七年开设的,那一年夏大人二十,景琰十四,我十二,而景睿和豫津,一个七岁,一个才刚满六岁,可是又有谁想得到啊,当年那个六岁的肉团子,能在那么凶险的九安山活下来”


“宗主,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些事了”江左盟的人素来不喜梅长苏回忆往事,因为每当梅长苏说起这些,都像一位迟暮的老人。


可梅长苏今日,似乎格外喜欢回忆,“毕竟,豫津当时......真的没打算活下来......黎刚,你还记得景睿走的那天,我和你说了什么吗?”


“当然记得,宗主说了很多。”


点点头,梅长苏继续说着,“没错,我是说了很多,我说这世间有多少好朋友年龄相仿,志趣相投,原本可以一辈子莫逆相交,可谁会料到旦夕惊变,从此以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涯路远......”


梅长苏的情绪太过低落,这让黎刚有些不知所措,刚想笨拙的劝解,就被梅长苏打乱了还没成形的腹稿,“你还记得那日自己说了什么吗?”


黎刚紧锁着眉头闭起眼睛,不过没过多久就放弃了,“时间太久,属下不记得了”


“你说,景睿真的是我见过最有包容心的孩子了,上天给了他这幅温厚大度又不记仇的性情,也许就是为了抵消他心中的痛苦”


梅长苏几乎是一字不错的复述了黎刚的话,听的这话的主人频频点头。


“没错,这是我说的!”


梅长苏却摇摇头,连说几声不对,“这话说的不对。”


“宗主,这有什么不对的?”


“当然不对”,梅长苏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低的得要黎刚竖直了耳朵去听,“是因为上天给了景睿无论他干了什么都会包容他的豫津,景睿才能没有顾虑的去包容别的东西”


低缓的声音猛然间高了起来,梅长苏像想通了什么一直以来都想不通的问题一般看向黎刚,“通知豫津景睿要回来的事,现在就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之间的事,只有靠他们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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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马,轻装便行,萧景睿的回程和之前的起程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恐怕就只有马上之人的心情,归心似箭,真的没有半点夸张。


在南楚的这一年,他有足够的时间来理清自己的感情,对卓家的、对谢候的,最多的,还是对豫津的,他甚至偷偷去过在金陵不方便涉足的男风馆,一番细想和试验下来,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自己早就泛滥成灾的感情,惊诧之余,他对此接受的毫无压力,毕竟那种连念念都能轻易发觉的入骨相思很难再有别的解释。只是回想起城外送别时对豫津说的那一番话,萧景睿的后背不免惊起一层冷汗,他不想在刚刚明白自己的感情并不是什么航脏的欲望的时候,就要面对自己亲手造就的擦肩而过,一扬鞭,胯下的宝马长嘶一声加快速度,萧景睿半眯着眼睛忍受迎面而来的风,心里的期待和迫不及待达到了不可估计的高度,只是他没想到,世间的感情,大多是可遇不可求的,它会在你不经意间游走徘徊,也会在你执意追求时躲躲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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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六年八月二十六日晚,莅阳长公主于公主府遇刺,得其长子萧景睿相救,谢玉手书曝光。


元祐六年八月二十七日日铺时分,莅阳长公主携子萧景睿呈谢玉手书于东宫新主,太子萧景琰。


元祐六年八月二十八日,太子萧景琰与众人商议文帝寿辰之事,萧景睿伴随母侧。


元祐六年八月二十九日,太子府、穆王府、统领府、言侯府、公主府及苏宅等京中众多府邸闭门谢客,山雨欲来。


元祐六年八月三十日,文帝寿辰,普天同庆,莅阳长公主首告谢玉构陷祁王、谋害忠良之罪,梅岭惨案震惊朝野,文帝于群臣相逼之下下旨重审当年旧案。


元祐六年九月,言豫津随其父言侯同查梅岭一案,外出取证,辗转梅岭江左一代一月有余,萧景睿暂留金陵。


元祐六年十月初四,梅岭惨案昭告天下,文帝下旨为祁王、林燮及其他蒙冤之人昭雪。


元祐六年十月初五,梅长苏拜谒林氏宗祠,行人子之礼。


整整两个月,萧景睿倚栏而望,满目满眼皆是抑郁之色,整整两个月,他竟连豫津的面都没能见到,当初的一腔喜悦早被冲的一干二净,如今徒留空虚,萧景睿的面色不禁又深沉了几分,自他回金陵开始的确大事不断,可只要豫津愿意,总是有见面的机会的,除非,豫津不愿。


急躁的在原地踱着步子,萧景睿觉得这种不得其门而入的感觉简直糟透了,远处突然有脚步声传来,萧景睿赶紧回头,正看见他一早打发出去的小厮低头跑来。


“给大公子请安”

“免了免了,怎么样?!”

“回大公子,言侯府的人说言公子昨日就随言侯爷上山打醮去了,并不在府中。”


这小厮的话才刚落,萧景睿便重重一拳砸向身后的栏杆,回话的小厮身子一颤,立在原地不敢动作,呆立了好久,萧景睿才脱力一般挥了挥手,小厮俯首一溜烟便跑了,萧景睿这才摸索着坐好,略一勾唇,却发现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垮下身子,萧景睿无比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情,言豫津,果真是躲着他的。


那一刻,萧景睿以为再不会有比这更让人难受的事情了,直到他终于迎来和言豫津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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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六年十一月,边关告急,戍边将军萧景逸轻率亲兵一千赶往金陵,请旨发兵迎敌。

 

这日,言豫津少见的起了个大早,梳洗整齐之后连早饭都顾不上用就要往门外冲,被袁伯指挥一众家仆拦了下来。


“袁伯,您拦我干嘛!”

“小主子,您还没用早饭呢。”

“哎呦”,言豫津跺一跺脚,“这会儿十万火急的,哪还有工夫用早饭啊”


袁伯拢着手直是摇头,“在老奴看来,没有什么比您用早饭更十万火急的了”


眼看着靠插科打诨是逃不过去了,言豫津骨碌骨碌一转眼睛,恭恭敬敬的拱手施礼,“爹”。正对着言豫津的袁伯赶紧回身行礼,可是叫了“老爷”之后半天不见动静,大着胆子一抬头,别说侯爷了,连小侯爷都不见了影子。


言豫津大摇大摆的出了府十分得意,挑着眉毛吹了声口哨就一路直奔兵部募兵处而去,只是没想到在离募兵处只有一条街的地方,一眼就看见了走在前面的熟悉背影,言豫津保持着脸上的表情就这么定格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背影怎么也挪不开眼睛,他有多久没见他了,久到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相处了,所以他一直躲着,一直避着,然后再躲避的同时偷偷期望他能让自己没有机会再躲避下去,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躲了这么久。


小幅度的活动了一下,算是给自己振奋精神,言豫津朗声喊出了那人的名字,他知道,如今,算是避无可避了。


“景睿!景睿!”


萧景睿应声回头,脸上的温暖笑意让飞奔过来的人略一顿足,就漾开了一个更加温暖的笑。

 

“豫津,你怎么在这儿?”

“关边告急,正是男儿用武之时,所以......”

“所以,你是要去朝廷的募兵处!”

“正是!”

“看来,我这辈子是甩不掉你了。”


萧景睿没注意到听到这句话略显僵硬的言豫津,数月来和豫津的首次对话是如此的毫无嫌隙,这让他心里的不安稍稍得以平息,当下就招呼言豫津一同过去,可谁知没走两步就被守在兵部门口的一名年轻将士拦了下来。


“你们,对,别胡看,说的就是你们!”


言豫津和萧景睿停下到处胡看的动作,整齐划一的指了指自己,“我们有什么问题吗?”


年轻将士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知道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吗?!”


“朝廷募兵处啊”


“知道你们还敢来?!”年轻将士凶神恶煞的一瞪眼,倒是把言豫津和萧景睿彻底弄晕了。


“就是因为知道我们才来的,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是来应征入伍的”


“应征入伍?”不知道这四个字哪里戳中了年轻将士的笑点,竟让人不顾形象捧腹大笑起来,“我们是去行军打仗,不是郊游踏春,你们这些个公子哥儿,不会以为军营里还有贴身丫鬟伺候吧!!”


一听这话,饶是萧景睿温厚随和,也不免气急,更不用说言豫津已经昂着头大步迎了上去,“听这位将军这么说,恐怕我们这些人,都是没资格和诸位待在一处的吧”


“那倒也不是”,本以为会得到一个嚣张的肯定回答,没想到竟是个还算平和的否定句式,言豫津正在好奇,就听那年轻将士无不骄傲的说,“不过像我们萧将军这样的,恐怕也难有二人”


“你说谁?!”顾不上这话的原意,言豫津上前一步逼近正在得意的年轻将士,那气势,让人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年轻将士咽了咽口水,“萧将军啊”


“纪小王爷萧景逸萧将军?!”

“你认识我们将军?!”


不待年轻将士满脸戒备的直起身子,言豫津已经不管不顾的要往里冲了,“景逸!你怎么回来了?!也不知道告诉我!”


萧景睿本在一旁听着,默默准备在豫津不敌的时候上前帮忙,可谁知事态的走向  和预期中的完全不符,已经两年没有想起的人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冲进他的脑海,一顿狂轰滥炸之后满地都是被炸出来的早已被遗忘在脑后的危机感,萧景睿一脸怪异的拉住言豫津的胳膊,刚准备施力把人拽回来,手里的人就被另一股力道扯向了相反的方向。


他没想到,言豫津一时心急的胡乱喊叫真的能把远在内室的人喊出来。


像一阵风一样冲出来的萧景逸一把把言豫津抱进自己怀里,本该四平八稳躺在胸腔里的心脏此时一反常态的跳的剧烈,怀里搂着的是七百多个日夜的思念和眷恋,这没办法不让他激动,把嘴唇凑近言豫津的耳朵,萧景逸几乎是呢喃着在说。


“我无可奈何的退让了两年,可也仅仅只有两年。”


萧景睿听不清景逸在说什么,可他看得见那耳鬓厮磨的亲密,头顶兵部烫金的大字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萧景睿只觉得这痛,直痛到了心里。


同样是久别重逢,原来一年和两年竟有这么大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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