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不稳,花心成疾。

【睿津】月照(二十二)

情人节要发糖?谁说的呵呵

PS:文内地名山名基本参照史实和古代地理,考究党慎点


前文链接: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捌)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十六) (十七) (十八) (十九) (二十) (二十一)


——————————


有萧景逸在,对公子哥儿们心存偏见的年轻将士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老老实实按着章程让萧景睿和言豫津应了征,心里再有什么不服气也只好暂时收起来。边关情势刻不容缓,用来征兵的时间掐头去尾还不到三天,两人回到家安顿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住进了军营,领了军服分了营帐,穿戴整齐之后在封将台等待出征命令。


元祐六年十一月二十日,文帝亲命禁军大统领蒙挚为兵马大元帅率军十万抗击大渝,梅长苏任监军,随蒙挚出征,萧景逸为阵前先锋,拥有独立指挥权,其余人等由元帅自由调配。


一时间狼烟四起,兵戈阵阵。大队人马急行军不出半月,在豫州边界安营扎寨,与大渝军隔城对阵,誓死收复衮州。


夜幕深沉,梅长苏的账内却仍旧灯火不熄,众人围桌而坐,均是一脸愁容。


蒙挚猛地一拍桌,惊的昏昏欲睡的小飞流一跃而起随即举掌袭来,伸臂一挡,蒙挚丝毫不受影响的开口说到,“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拓跋昊既然敢送来战帖,我们就敢应战,没道理人家打到门上了我们倒躲起来当儿子!”


“蒙大哥”,梅长苏示意蒙挚冷静,安抚着飞流在桌边坐好继续入眠之后,展开了面前的行军图,指着一处看向众人,“我们的营地是在这个位置,而大渝军在这里,相隔甚远且途中多有山障,稍有不慎就极有可能是羊入虎口中了敌人的埋伏,如若我们应了拓跋昊的邀战,那明日就是我们的第一战”,严肃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梅长苏一字一顿的说,“而第一战,我们必须得赢!”


本就面带愁容的一干人等听了这话,脸色不由得更加凝重起来,倒是梅长苏轻笑出声,成了众人中最轻松的一个,“大家放松一点,其实我刚才说了那么多只有一个意思,那......”


“那就是我们不能打。”


言豫津突然接过了梅长苏的话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之后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摊平手掌移向梅长苏的方向,“抱歉抱歉,苏兄你继续”


梅长苏露出一个满意中还带着得意的笑,丝毫不介意言豫津的插话,自然地顺着豫津的话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豫津说的没错,这场仗我们不能打。”


“那不打,岂不是让拓跋昊那小子以为我们怕了?”蒙挚为难的左右看看,发现大家都在低头想着自己的只好放弃寻找盟友的念头直接转向询问梅长苏,梅长苏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拉长声调,点名非要随军而来,并且已经沉默了很久的琅琊阁少阁主,“能拜托你吗?”


不以为然的扭扭脖子,蔺晨呼出口气吹起自己的刘海,“你说呢?”


“等等等等”,蒙挚对两人的心照不宣感到十分气急,只是无奈自己的确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你们能不能不要时不时就来秀一发默契,我才是元帅,你们商量计划不让我听懂可不行!”


梅长苏和蔺晨相视一笑,这才拍着蒙挚的胸脯和这位郁闷的主帅保证,“蒙大哥你别急,明天一早让蔺晨给你看我们的计划,你要是不同意我们绝不执行,不过现在,我们得来说说这第一仗的事情”,话题一转,梅长苏的表情也跟着正经起来,眼神在在场的几位小辈身上游移了好久,终于还是朝着萧景睿开口,“景睿,我们需要你去查看梁山的暗哨,摸清情况之后将具体消息传回营地”


梁山是两军之间最主要的山障,主要由梁山、青龙山、凤凰山和龟山四主峰组成,如今大渝军抢占了先机占领了这几处要地,探清其中的兵力部署首当其冲,但也危险异常,梅长苏表情里混合着抱歉和无奈,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些事情。


梅长苏懂,在场的人除了已经进入浅眠的飞流没有人会不懂,言豫津倏的就白了脸色,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跳了出来,“我也一起去!”


“豫津!”萧景睿拉着言豫津的胳膊把人拽回来,注视了眼前的人半晌,又是心疼又是欣喜的应下了这项任务,“监军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梅长苏抱歉的一笑,似乎有些艰难的开口,“你有武艺傍身又心思缜密,只有你去才最为保险,到时候飞流和甄平会和你一起去,你们一定要小心,切勿打草惊蛇,至于豫津,有别的事需要你去”


“是什么?”


“你是纪小王爷的副将,自然是去做战前侦查,我需要你们扮作普通老百姓的样子混进城里,尽可能多的打探有关民情和物资的消息,宫羽和你们一起去,方便掩人耳目”,这话说完,梅长苏才看向这项任务的主导,“小王爷觉得呢?”


“全凭监军的意思”

 

这两项任务无论哪一个,都是实打实的危险至极,萧景睿本以为只有自己需要去以身犯险,没想到豫津要去干的事丝毫不比他的安全,从梅长苏帐中出来,萧景睿立马忧心忡忡的把言豫津拉到了一边,萧景逸一直关注这言豫津的举动,因此便默默的跟了上去。


萧景睿拉着言豫津自顾自的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就被言豫津拖着停了下来,“景睿,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满心的担忧让萧景睿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不想言豫津去干那么危险的事,可他没理由阻止,也阻止不了,思索再三,只说出了短短四个字,“我担心你”


没待言豫津有所反应,斜侧里钻出来一个人极其自然地站在了言豫津身旁,“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


说着拍了拍萧景睿的肩膀,景逸的声音里全是真诚,“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大事等着我们呢”


然后毫不拖泥带水的揽着言豫津的肩就往回走,“我们也回帐了”


“诶?等等.....景.....”言豫津挣扎着回头,被萧景逸伸出的胳膊勾住了脖子,“景什么啊?景逸对吧?我在啊,来边走边说吧!”

 

萧景睿被独自留在原地,身后巡逻的小队举着火把走过,越来越近的盔甲碰撞声和越来越远的笑谈声一齐传入他的耳朵,萧景睿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终还是略显僵硬的走向另一个方向。

 

翌日一早,蔺晨便把用时半盏茶不到却声称一宿未眠的结果摆在了蒙挚的眼前,洋洋洒洒用词经典满满三千字的超长骂贴,蒙挚哈哈大笑几声一挥手便让人给拓跋昊送了过去,信使前脚刚走,景睿和景逸带队的两队人马后脚便跟着出发了,这一走,足有三天。为了确保情报不出差错,萧景睿一行用足了时间差点没把梁山整个翻过来,待到回了营地,萧景睿听说梅长苏正在休息便一刻不停的奔往了言豫津的军帐,他听人说豫津也刚回来。


掀开垂下的帘子,萧景睿喜忧参半的表情直接僵在了脸上,账内空空如也,干净的像没人住过。倒走两步退了出来,萧景睿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相邻的那顶军帐,鼓起勇气搭住帘角,萧景睿一用力便将帘子掀了起来,只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还没散尽的那口气直接沸腾而上,喷涌着冲向头顶。


背对着他的景逸从背后整个环住了豫津的身体,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还能看见豫津露在外面的白嫩肩膀,语气不善的开口,萧景睿的声音冷得像浸过雪水,“你们在干什么!!”


萧景逸闻声回头,手里还捏着雪白的半截纱布,刚才的火气和醋意顷刻间就被景睿抛在了脑后,一个箭步冲上去,想握住言豫津的肩头却在看见受伤的另一面肩膀时手足无措的停在原处,再开口时,方才的冰冷已不见了踪影,只余满满的心疼和懊恼,“怎么会受伤呢?疼吗?”


被萧景睿占了地方的景逸没好气的呛了回去,“问的什么蠢问题,你说疼吗?”


语毕便继续刚才的工作,把剩下的半截纱布缠好,再在蝴蝶骨的位置打个结。


萧景睿没空搭理萧景逸的呛声,他现在只关心言豫津的伤口,“怎么不让蔺阁主看看?就算蔺阁主不在,军医也行啊!”


这次言豫津反应够快,及时按住了又要按耐不住的萧景逸,面色自然丝毫看不出不妥的回答萧景睿的问题,“蔺阁主来看过,说只是皮外伤不打紧,所以让景逸帮我上药包扎,以免日后他不在营里,我找不着人给我换药。”


言豫津的表情维持的太好了,好到萧景睿看不出一点破绽,可他就是知道豫津的反应本来不该是这样,他应该喊疼,应该夸张的大叫,然后撒娇耍赖,尽自己一切的可能讨些平时讨不到的好处,再眼泪汪汪的黏在你身边,好像有人陪着,他就能不疼了一样。


萧景睿敏锐的捕捉到了言豫津试图踢到一边的断箭,箭头上还留着触目惊心的血迹,满心惶恐的看向言豫津的眼睛,那里一片湿润,还有残留着没干透的水渍,张张嘴想问什么,却半天都没见发出声音,嘴唇蠕动,萧景睿发现自己仅仅做得到这个。


“报!”


帐外有传令兵的声音传来。


萧景逸朗声让人进来,就见那兵垂首向三人行礼,然后对着萧景逸说,“王爷,监军找萧将军过去。”


为了区分景睿和景逸的身份,一众将士便统一称呼景逸为王爷,景睿为萧将军。


萧景逸点点头,“知道了,你去回禀监军,说萧将军马上就来。”


等传令兵走了,言豫津隔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景睿,你快去吧,别让苏兄等急了”


应声向往走去,萧景睿显得有些麻木,刚想从言豫津身上移开视线,余光却撇到豫津完好的另一边肩头上一条淡淡的伤疤,像是感觉到了萧景睿的目光,言豫津刷的一下拉上了衣服,萧景逸制止了景睿想要发问的动作,推搡着景睿从账内出去,“你快去吧,延误了军机可就大事不好了”


回头再看一眼,言豫津冲着他的方向弱弱的点点头,猛一回身,萧景睿发力向梅长苏的军帐跑去。

 

山情复杂,萧景睿和甄平合力,也堪堪汇报到了当天晚上,一从梅长苏的军帐出来,萧景睿便直接走向了言豫津所在的地方。


还是在景逸的军帐,言豫津自己的帐子,连灯都没点过。


不同于白日,萧景睿这次,只看见了豫津一个人,正吃力的伸臂绕过腋下,解着背后难解的结。


接手言豫津的工作,手指动了几动,那结不消一会儿就散了。


“谢谢你,景逸。”


手上动作一顿,萧景睿满口酸涩,声音都有些干瘪,“我不是他.......”


言豫津被惊的起身,却牵动了伤口发出一声闷哼,萧景睿按着豫津坐下,绕到了豫津的身前,“现在是要换药吗?我来吧”


言豫津愣愣的指指手边的药品,低声道了句谢。


“你不要谢我!”萧景睿的情绪有些失控,曾几何时,豫津同他这么客气过,客气而生疏,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暴躁,萧景睿颇有点丧气的挽回自己的失误,“抱歉......”


默默地摇了摇头,言豫津握紧自己的双手不再说话,为了方便上药和换取纱布而不得不凑到他跟前的萧景睿,对他而言是比伤口的疼痛还要难以忍受的煎熬,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裸露的皮肤上,言豫津几乎能感觉的到自己轻微的颤栗,这让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好让自己更舒服一点。


天知道他多想和以前一样,可以肆无忌惮的攀上近在咫尺的宽厚肩膀,把自己的难受和疼痛全部说给这个人知道,然后从他那里得到自己急需的纵容和抚慰,再偷偷藏起自己几乎想要一直伤下去的这点没出息,惊叹着自己痊愈速度的同时,暗道着可惜的好起来。


可现在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成为这人的负担,他要一点点学会习惯。


完好的半边肩膀传来灼热的触感,言豫津打了一个激灵猛地喘了一口气,原来不知不觉中景睿已经帮自己换好了药,现在正抚摸着他肩膀上的那道伤。


“这是怎么来的?”


言豫津侧头看看,那是萧景睿生日宴那天受的那伤,因为没有及时治疗,本不严重的伤口竟留了道疤痕下来,无所谓的发出一声喟叹,言豫津简直有些骄傲了,“这你不知道了吧?这可是英雄救美才得来的,你都没看见当时我有多么的英勇帅气......”


言豫津还在滔滔不绝的编着故事,萧景睿却出声打断了他,这不是真话,他知道,所以他不想听,“以后能让我给你换药吗?”


萧景睿蹲在言豫津面前握着言豫津放在膝头的手,说的温柔而又忐忑,诚恳而又诚恐,言豫津一下就心软了,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一个淡淡的好字已经消散在了空气里。


这之后,萧景睿亲自把言豫津送回了自己的军帐,还振振有词的说着,就算你们是主副将的关系,也没必要整天挤在一顶帐子里,然后坐在床边巴巴的等豫津睡着,最后是言豫津忍无可忍,一个枕头把景睿砸出来的。


门帘轻动,言豫津咬了咬牙,“你怎么又回来了?!”


沉默到爆发,一个满含愤怒的声音。


“我早该回来了!!” 


评论 ( 44 )
热度 ( 81 )

© 某某某丙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