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不稳,花心成疾。

【睿津】月照(二十五)

每次捉虫的时候都觉得拓跋昊应该是宇文拓才对......

另外对这章的内容我有点担心,跪求没有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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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营将满三月,这却是言豫津第一次来萧景睿的帐里。门帘一落,里面的样式摆设,也一点不显陌生。


两人刚一进去,景睿转头就朝着豫津开口,努力压制的火气灼烧着喉咙,让那声音听起来沙哑而又粗粝,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又像是恳求,“这次,你能不能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言豫津活动了一下手腕,那里正被萧景睿握着,有些痛。


“当然是告诉我你瞒着我的事!”萧景睿尽了最大的努力让自己不至于这么激动,可结果并不怎么让人满意。


没有人能在心意不通的时候毫无压力的承受对方的怒火,即使你知道原本你可以,言豫津抬起一直垂着头,倔强的反问着,“我瞒了你什么?”


“瞒了我什么?!”萧景睿认为这个问题很是不可理喻,“你问我瞒了我什么?!瞒了你出征时单独去完成的任务!瞒了那天你下巴上的指印!瞒了萧景逸知道我却不能知道的事!瞒了我你和萧景逸到底是什么关系!”


总有些话是覆水难收的,言豫津不知从何处爆发了那么大的能量,足以挣脱他从未挣脱开的桎梏,几乎在萧景睿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同时,言豫津一把甩开萧景睿的手,力道大的让自己一个趔趄,然后扯着嗓子喊了出来,“我瞒着你又怎么样!!!”


言豫津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他已经做到了一退再退,可他马上要面对的却是退无可退!!从爱,到不敢爱,到不能爱,从友情,到爱情,到无情,他一直在理智的逼迫自己,可现在却又不得不逼迫自己理智......言豫津的喊声没有停下,他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他只是需要一场发泄。


“为什么不能瞒着你!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你不是也一样瞒着我吗!!否则你和景宁定亲的事算什么!她失踪却和你在一起的事算什么!你偷偷跑去南楚的事又算什么!你不是不想我瞒着你吗?!好啊,那我就告诉你更多你不知道的事!”


身上沉重的盔甲从没有这么好脱过,言豫津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就把它们卸了下来,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两个肩头所差无几的疤痕,指了指右边那个,言豫津直视萧景睿的眼睛,“这个,是你生日宴那晚被弄伤的!”


将衣服继续往下直褪到腰间,那里的一道疤痕长而细窄,“这个,是九安山之乱留下的!”


昂起头,露出修长的颈部线条,咽喉的地方有一个已经结痂的红点,“这个,是今早劝降拓跋昊的时候留下的!”


“还有这个!”言豫津说着捏住了萧景睿的下巴,用和那晚一模一样的动作,“这里的指印,就是这么来的!”


一连串的动作和怒吼对一个人的体力是极大的损耗,言豫津不得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只是被当成发泄对象的那个人,看上去更加的糟糕。


抽成一团的心脏没法再支撑他继续看着这样的豫津,萧景睿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的擦了擦言豫津的脸,不知不觉间,那里满是泪痕,然后捏着半褪衣衫的一角,小心翼翼的帮豫津穿起来,再动作轻柔的把面前的人揽进怀里,他不敢太用力,他身上还穿着盔甲,会硌人。


这些,给了言豫津喘息的时间,微弱的声音从颈侧传来,比刚才一番怒吼都离的近,却让萧景睿觉得更加的远。


“那么现在,你还想问我和景逸是什么关系吗?”


把头埋进言豫津的肩膀,萧景睿闷闷地说,“不问了......豫津,对不起”


轻轻地摇摇头,言豫津用鼻尖嗅走萧景睿身上最后的一丝味道,挣脱着出来,转身提起地上的盔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军帐。


“豫津!”上前一步拉住言豫津的手,看见那人吃痛皱眉赶忙又松开,他之前拉过的位置,已经微微有些红肿。。


“我没事,就是想回去休息”


说完这最后一句交待,萧景睿再没有了留下言豫津的理由。


他生气,是因为他害怕。


当你习惯了一个人的关怀备至,而有一天这种关怀被许给了别人,你不可能不感到害怕。


而他害怕,是因为他懦弱。


萧景睿盯着垂下来的帘子愣愣的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久到他明白了一件事,他的害怕,什么都没能带给他,除了更多的害怕。

 

这日后,言豫津和萧景睿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元祐七年二月,北燕三战不利退回本国;大渝折兵六万,上表请和。三日后,主帅蒙挚下令拔营,隔日班师回朝。

 

萧景睿回到公主府的时候,终于见到了数月未见的谢弼。激动之余一个拥抱过去,没换来想象中的回抱,倒是“诶哟诶哟”的惨叫听了一大堆。


站在一旁的莅阳长公主抹着眼泪上前,拉开一头雾水的萧景睿对着谢弼一阵猛看,萧景睿尴尬的挠挠鼻子,直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二弟,你这是怎么了?”


笑着摇摇头,谢弼还和从前一样,天真善良,从来只会为别人着想,“不小心,撞断了胳膊。”


“什么?”萧景睿惊呼出声,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母亲,自家二弟素来稳重,得是什么情况才能不小心撞断胳膊。


嗔怒的瞪了谢弼一眼,莅阳拉过萧景睿,两个儿子一面一个缓缓走进内堂,“什么不小心啊,你二弟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了落草为寇的难民,好心帮忙却被绑了肉票,多亏了列将军路过相救,否则啊......”


“列将军......列战英,列将军?!”萧景睿惊奇的睁大了眼睛,“那可得好好谢谢人家了!”


“那是自然!”谢弼朗声应了却应的不太干脆,犹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大哥,你和豫津,能陪我一起去吗?”


不自在了半天,谢弼的脸都有些红,“我有点害怕......那位将军”


可直到谢弼的脸色都恢复正常了,还没等到萧景睿的回答,复又试着叫了一遍大哥,萧景睿才回过神来,笑的僵硬,说,“嗯,你说的对。”


莅阳和谢弼对视一眼,四只眼睛全是担心。

 

谢弼是被莅阳派来打探消息的,虽然他自己也一定会来。


只是没想到打探到的消息这么骇人听闻,吓的谢弼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什么?你和豫津吵架了?!”


萧景睿无动于衷的坐在原地,一点也不在乎谢弼的惊讶。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谢弼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他宁愿相信大哥和豫津相爱了,也不会相信大哥和豫津吵架了。萧景睿依然保持着打谢弼一进门就有的姿势,就连面无表情的脸都没有过变化。


谢弼心急的推了景睿一下,“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豫津......已经好久没和我说过话了。”


这是萧景睿对谢弼说的第三句话,第一句,是“没什么”,第二句,是“吵架了”,第三句就是这个,句子最长,情绪也是最多。


这种情绪太真实,连谢弼都感到有些难过。


迟疑了一会儿,谢弼还是决定问问当时的情况,“大哥,你和豫津吵架......是怎么吵的?”似乎觉得这种问法不太妥当,谢弼想了想又说,“我的意思是,你和豫津竟然吵得起来?我以为就算豫津不开口,你都会轻易败下阵来......”


萧景睿终于有了大的动作,可也只是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大哥你别这样”谢弼的心里没由来的堵得慌,吸了吸鼻子,决定说点有用的,“要不你去和豫津道个歉吧,赶紧和好,省的连我都跟着难受”


萧景睿又出现了片刻的呆滞,和好?难道他不想吗?道歉?难道他没做吗?可只要豫津不给他机会,他就没有一点办法。


谢弼仔细观察着萧景睿的表情,仔细的连最细微的变化也没有放过,一个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从脑海里冒出来,几经考虑,他还是决定试探一下,“大哥......豫津不和你说话,你该不会也乖乖的没和他说话吧......”


萧景睿茫然地看过来,满眼写的都是“难道豫津不想和我说话我还要逼他和我说话吗?”


包扎稳妥的伤处在隐隐作痛,虽说面对的是自家大哥,谢弼还是没能忍住那股恨铁不成钢的怨念,“要是豫津这辈子都不和你说话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也不和豫津说话啊!”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萧景睿连想都不敢去想,谢弼颇有些无语的放软身子,他刚才太紧张了,“大哥,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想要抓牢那些你无论如何都放不了手的东西,也许只有步步紧逼这一个方法。”


步步紧逼,萧景睿自认为做过这样的事,尽管他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那天毫无预兆的争吵,就是他步步紧逼的结果。


他得承认,这么多天的冷战,有他不可推卸的责任,不只豫津不给他机会这么简单,毕竟豫津那天怒喊而出的话,包含了太多他一时半会儿消化不完的东西。


萧景睿想起了言豫津细数自己伤痕的样子,心头的钝痛顿时磨得他喘不上气来,他不敢想象除了这些,豫津还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遭遇过多少危险,更不敢想象豫津遭遇这些危险的时候,是不是期盼过什么最终也没能实现的妄念。


自责、心痛、懊悔、愧疚,还有愤怒,揉成一团在萧景睿心里成了亏欠,而这种亏欠,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再也呆坐不住,萧景睿起身就往外走去,他现在就要见到豫津,否则他要怎么偿还这似乎穷其一生都偿还不了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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