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不稳,花心成疾。

【睿津】月照(三十四)

我觉得景逸差不多可以退场了......看来要赶紧准备媒人红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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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逸第一次见到寒濯是在关外的一个匪窝里,他初来上任无以服众,又心气极高不听劝告,至以剿匪之时误中诱敌之计身陷囹圄,最后幸有恰巧游历至此的寒濯相救才得以脱困,只是那段时间党争正凶,夏江伏法也不过数日,寒濯师承悬镜司,与几位掌镜使使的是同一路数的身法,不能不让萧景逸心生怀疑,再者寒濯态度冷淡,对景逸的一再相谢置若罔闻,也怪不得这位小王爷吃瘪之后处处针对。 

 

只不过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言豫津皱着脸把自己衣领上的大手拿下来,抱怨道,“你们不是认识吗?怎么连他是不是信寒都不知道?话说,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以后再说”,萧景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着对面的寒濯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心里多少有点无力,从初见就一直是这样,不管自己误会也好、怀疑也好、质问也好、感谢也好,他的行为和情绪从来没有对他造成过一星半点的影响,除了面无表情,他从来没再这张脸上看见过之外的表情,这个人……当真是不会笑,也不会哭的吗?

 

寒濯静静的站在那里,等萧景逸和言豫津讨论完关于自己的话题朝他走来,才把看向别处的目光缓缓移了回来,然后等着对面的人先开口说话。

 

“以前多….算了”,萧景逸本想说句抱歉,可一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临时改口,“寒公子,在下的房间在二楼尽头,我带你过去吧。”

 

“多谢,我自己过去便可。”

 

说完也不等萧景逸回话,抬腿就向楼上走去,只是在路过言豫津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极浅的微笑,软化了的态度几乎人人都感觉的出,“豫津,好久不见。我有点累了,晚些再请你喝酒。”

 

“好!”目送着寒濯的背影离开,言豫津托着下巴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刚准备回过头去问问萧景逸的想法,就被自耳后传来的阴恻恻的声音激出一个冷战。

 

“原来他会笑啊……”

 

“谁不会啊!”偷偷地撇撇嘴,言豫津小声的嘀咕,“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指望着谁对你笑啊”,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好奇的发问,“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不姓寒呢?”

 

“他身上有一块吊坠,上面刻着一个夏字,我以为…..”

 

“那块吊坠啊!”言豫津说着,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景逸的肩,“那块吊坠冬姐也有啊,他们师兄妹人手一块的。”

 

“师兄妹……”萧景逸简直有点咬牙切齿了,他刚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寒濯真的只是一般的江湖侠客,可没想到才几句话的工夫又证明了他的猜想不是不无道理,想起当日寒濯一问三不知,十篇长篇大论也换不来他一个字的样子,萧景逸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好好了解一下这位寒公子,以免下次碰到,再生了什么不该生的误会,起了什么不该起的抱歉之心。

 

“豫津,今晚我在你房里睡。”

 

——————

 

从言侯府出来,萧景睿几乎是站不起来的,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只肯休息一晚,第二天天不亮就告别公主府众人出发了,两日来不分昼夜日夜兼程,第三天晚上就到了豫津落脚的小镇,为了补充体力才不得不下马休息。

 

客栈已经打烊了,只留着一个跑堂的伙计在柜台后面打盹,一手支着的脑袋一点一点的,被“吱呀”的开门声惊到额头毫不客气的撞到了桌面。

 

 “诶呦,大晚上的谁啊!”揉着额头起身,伙计呲牙咧嘴的看向来人。

 

萧景睿走进柜台,一锭在黑暗中发着亮光的银锭子被稳稳的摆在桌面的账上,“住店。”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刚才还昏昏欲睡满心不耐的伙计突然就动作灵活了起来,掌了灯放在大堂,又忙上忙下的给坐在堂中央的客官到了水,满脸堆笑问的殷勤,“这位客官,您的马是要哪种草料?”

 

“你看着办吧,我想向你打听件事。”哪种草料萧景睿根本顾不上在乎,他只关心眼前的伙计有没有见过豫津的踪迹。

 

“客官您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可有见过一高一矮两位公子,较矮的那位生的讨喜,模样俊秀,十分好认。”

 

为了让这伙计听得明白,萧景睿已经用了最为直白的语言来描述言豫津,可听得人还是一脸的纠结,像在苦苦思考什么。不愿放弃希望,萧景睿出言补充,

 

“而且出手阔绰。”

 

一击掌,伙计眉飞色舞的说,“前几日是来了两位出手十分阔绰的公子,刚巧也是一高一矮,一看就知道是不得了的人家。”

 

激动的起身攥住伙计的衣领,萧景睿连日来没有好好休息而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睛冒着亮光,“在哪儿!”

 

“楼上尽头第二间房!”

 

短暂的沉默之后,萧景睿攥着衣领的手越来越用力,双脚离地只有脚尖还在勉强支撑的伙计觉得自己呼吸愈发困难,不免惊慌的胡言乱语起来,“这位客官,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住一间?”

 

“是是是,他们住一间,住一间!!”

 

颈间的力道突然消失,伙计一屁股跌在地上,再睁眼时,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了。

 

—————— 

 

离开言侯府的时候,萧景睿拜托袁伯把谢弼向他专门提起的那个盒子带了出来,所以在府中休息的那一晚,他也是整晚都没有睡的,如果看了那个他还不能明白豫津的心意,那么他也他过于让人失望了。

 

没有谁会因为爱以外的原因那么用心的保留着和你有关的任何的东西,初见时结缘的锦囊,琅琊阁求来的答案,他被谢侯关了禁闭的时候,豫津用来砸窗的石子,还有他们去廊州之前,自己写给他的信,萧景睿闪身上了二楼,挂着空房牌子的房间刚好在两人的隔壁,强压着心里膨胀的火气闭了闭眼,萧景睿知道,既然已经明白了豫津的感情,那么就再没有任何人或事,能成为他放手的理由。

 

站在墙根贴耳过去,屏息之间,克制着音量的对话声传入耳中,时不时还夹杂着零星暧昧的喘息。

 

“景逸你轻点儿……”

“我知道,你别说话让我分心!”

“嘶……你别碰那儿!”

“不碰这儿我碰哪儿!”

“唔!!!”

 

埋藏在身体各处的火种在此时齐齐聚向了头顶,烧坏了萧景睿的神志,也烧坏了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站在隔壁的房门前刚举起手掌,房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只穿着里衣一身湿汗的萧景逸以一副胜利的满足姿态出现在萧景睿眼前,萧景睿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看见真人和听见声音,带给他的绝对是不同等级的刺激。

 

“混蛋!!!”

 

以冷静的头脑面对一个因为愤怒而发了狂的人,某种意义上是很简单的,所以一个侧避,萧景逸轻轻松松就躲开了景睿的袭击,被他挡在身后的景象也就自然而然的进入了景睿的视线。

 

披散着头发的言豫津,和放在一旁沾着血迹的里衣。

 

豫津受伤了……

 

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品尝过千百次的复杂情绪又一次涌来,想上前看看豫津的伤势又害怕让豫津觉得难堪,萧景睿呆愣在原地迟迟不见动作,半晌之后猛然抽出佩剑朝萧景逸刺去。

 

宝剑出鞘带着长鸣,萧景逸大吃一惊连退数步,他的剑法本就不如景睿,加之从未想到景睿是真的想要他的命,眼看着剑锋逐渐靠近,萧景逸只好拼尽全力躲避,期望着不要刺中要害,好歹能有回旋的余地。

 

千钧一发,命在旦夕。

 

言豫津的惊呼和破空而来的剑鞘同时而至,被强劲的外力击中执剑一侧的肩膀,萧景睿的长剑贴在景逸的颊侧刺中景逸身后的矮柜,剑气扫过,在景逸脸上留下一道殷红的血痕,震惊的回头望去,裸着上身,腰腹缠满纱布的寒濯站在屏风之前,仍是面无表情,却是垂着眼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啧,又欠你一次。”

 

萧景逸重重的撞开景睿的肩膀走出来,毫不在意脸上的伤口捡起了方才躲避中掉落在地上的外袍,然后伸手扶住寒濯的手臂,却被寒濯侧身躲开,无所谓的放下抓空了的手,景逸看也没看萧景睿一眼,跟在已经先行离开的寒濯身后出去,意有所指的说,“但你欠我一次。”

 

刚才的惊心动魄仿佛没有发生过,言豫津想过无数次景睿追来是什么样子,可那无数次的假设,却没有一次是这样的。

 

“那是寒濯,夏江的儿子,他随母姓,我爹和寒伯母是故交,所以我见过寒濯一次,前两天在这家客栈偶遇,客满,景逸便让了一间房给他,今天刚好有多余的房间空出来,景逸本想搬过去,却无意之间发现寒濯隐瞒的伤势,因此耽搁了,方才,他是在替寒濯疗伤。”

 

没头没脑的,言豫津自顾自就解释了这么一通,听的早已明白是自己误会的萧景睿心里更加的没底。

 

“我现在知道了。”

 

“那你刚才呢?”从床上下来赤脚走到萧景睿面前,言豫津仰头死死盯着萧景睿的眼睛,“你刚才是怎么以为的?”

 

“我……豫津,对不起”

 

转身走开,言豫津的眉头苦恼的皱成一团,“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

 

“豫津……对不起……”

 

不同于方才的微弱致歉,伴随着身体倒地的闷响,言豫津紧张的回过头,就看见前一刻还目呲欲裂提剑发狂的人,已经安安静静的倒在了原地,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可那张好像已经好久不见的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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